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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声不气,满肚子的主意,就泊宁那心眼能玩过他?”许齐元自许泊宁离婚后,骂起女儿来都不留情,何况还只是个前女婿。
许泊宁站墙角里跟时洲通完话,末了,说好事儿,俩人跟约好似的,都突然安静了瞬。
“……喻喻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他……我先挂……”
“时洲。”许泊宁开口喊了他声,她以前真不是这么别扭的性子,自打这人回来,她是一天比一天不得劲,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嫌弃,“那什么……新年快乐。”
话说出口似乎也没那么难。
时洲在那边笑了下:“泊宁,新年快乐。”
田卫方和许齐元早在许泊宁过来前结束话题,许泊宁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时洲打来的,没什么事,就是他家初三要去趟谷州市,想让许喻跟着一起去趟,好歹给他那边太太看一眼。”
田卫方他们知道时保宗的事,许泊宁跟时洲结婚,时保宗亲生父母那边两个哥哥还有个妹妹都有来参加。不过谷州市,时洲从小到大去的次数都少,许泊宁怀孕生子,直到离婚也没去。
“也该带回去看看,毕竟亲生的,困了就上楼去睡觉,明天不用早起,睡到自然醒,咱吃点圆子,慢悠悠去庙街逛逛。”
前几年庙里“头香”开放,许齐元生意人,讲究好兆头,还要在除夕夜守着点去庙里烧“头香”,撞“头钟”。
许泊宁一愣,心说难道不去几个姑姑家拜年,不过看田卫方和许齐元都没觉得不妥,她“嗯”了声:“那爸妈,那我先回房睡了,新年好。”
“新年好。”
“快去睡吧。”
田卫方等女儿上楼,跟着伸了伸懒腰:“我也去睡觉,这年纪一大,就熬不了夜,身子还是比不上年轻那会儿。”
“不是,怎么年都不去拜了?到时候我姐她们不是要说闲话。”刚才许泊宁在场,许齐元不好当着女儿的面跟她争论,跟着她进卧室,“不是说就家庭聚会不去。”
“我不想去拜年,你也看到,我刚才说这话,泊宁连问都没问,你以为她想去?回回聚会女儿都不痛快。”田卫方去洗了脸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抹晚霜。大家过年走亲戚都是谁家请客就去,有几个像他们,把姑姐当婆婆,大年初一别的事不做,先过去拜年的。
田卫方这些年八面玲珑,关系打理得极好,家里亲戚有点事都会跟她说,许齐元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看妻子突然间像变了个人。
这会儿已是正月初一,许齐元看着五大三粗,做生意左右逢源可是人精,他叹了口气:“这往年都去,今年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就不去,肯定不好,我明天早点起床转一圈再回来。”
“嗯,你自己去吧。”田卫方点点头,正因为去了这么多年,她才不想去。
家里兄姐都说她嫁过去要受气,她偏看中许齐元愣是要嫁,后头等泊宁出生,她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泪。要不是许齐元这个人还成,知道护着人,就冲他那一大家子,她早抱着泊宁回娘家了。
年轻时一地鸡毛,她原本已不打算计较,谁叫他们又太把自己当回事。
东堰市早禁了烟花,年味越来越淡,许泊宁起床下楼,家里空荡荡的,只有田卫方一人,她道了吉祥话,又问她:“妈,我爸呢,时洲说一会儿带喻喻来拜年。”
大过年的,怎么瞧着她妈心情不太好。
“去你姑家,我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大孙子都要来家里。”田卫方听到顿时来了精神,起身去找手机给许齐元打电话。
家里现在没别的人,许泊宁想了想问田卫方:“妈,你跟老许闹矛盾了?因为我?其实被说两句也没什么,亲戚该来往还是要来往,毕竟那也是老许的亲人。”
“这孩子,道理我比你懂。”田卫方笑道,见女儿一脸狐疑,又道,“这事真跟你没什么关系,我跟你爸也没吵架,别没事瞎担心。就是我发现,亲戚们有时候走得太近也不是件好事。”
许泊宁没法想象这话会从田卫方嘴里说出,不过她自己倒是求之不得。
父子俩都穿了一身红过来,许齐元说是在路上,还有小半个小时才到家,田卫方一见就蹲下身抱许喻:“咱家喻喻今天穿得可真喜庆,时洲,快进来屋里坐会儿,泊宁她爸还有会儿回来。”
“奶奶,妈妈新年好。”小朋友抬头看许泊宁,“妈妈,你怎么不穿红色的?”
许泊宁还穿着平日里的衣服,身上这件驼色大衣买回来就穿了一两次,她笑着摇头,面不改色对孩子撒谎:“妈妈没有红色的衣服。”
有是有件红色的卫衣,跟时洲身上这件还是同款,就搁在楼上衣柜里,不过看了看面前红通通的一大一小,她真没那个勇气跟他们一起走出去。
许喻有些失望,嘟着唇“哦”声,许泊宁一瞧他这样,差点儿就要心软,好在这时候田卫方喊他们去吃水果,小朋友牵着他奶奶的手进屋去了。
时洲跟许泊宁并肩走在后面,男人不自在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忽然问她:“泊宁,我穿身上是不是有点奇怪?”
到底是五六年前的衣服,当时 G 家新年系列款,许泊宁喜欢,时洲才陪她买下。这几年男人衣服基本就没跳出过黑白灰三色,这会儿穿在身上总觉得局促不安,他年后就三十一了,有装嫩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