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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9

      晓二公子的名字。
    岳知整个童年时期、少年时代,都从未见过霍时洲这个人。
    直到那年,霍时洲被霍远从姑苏接回了洛阳,他才再次见到这个彼时已成长到十四岁的少年,一个脏兮兮的山村野孩子。
    但当少年洗去一身污泥后,让霍府上下惊艳不已。
    霍时洲长得酷似生母,异族风情的五官,肤白星目,容颜精致,粉雕玉琢。
    少年袭一身张扬的红衣,眉眼明艳而耀眼。
    可霍时洲却有着一身和那张精致容颜不相符的气质,浑身带刺,眉宇间缠绕着一股散不掉的戾气。
    岳知比霍时洲年长两岁,从小跟随父亲和霍远大将军打仗,奔赴前线染了一身的杀气,可他看到霍时洲的时候,却感觉这少年的气场竟比他这个去过战场的人,还要冷冽得多。
    初来乍到的霍时洲,似乎和京城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一只有着锋利獠牙的狼崽,野生放养,心性孤傲。
    少年从不与贵族子弟同流聚会,不参与京城的圈子。就连霍家的兄弟,也不怎么会主动去亲近。
    霍家是将门望族,武学世家,霍时洲回到霍家后要与其他同族的弟子一同习武操练,保家卫国,上阵杀敌。
    但霍时洲七八年的时间都在民间乡下给耗费耽误了,筋脉未开,没有打下扎实的根基。
    就在霍家众人以为少年只能当个普通的骑兵时,一个月的骑射训练比赛,霍时洲百步穿杨,所有弓箭正中靶心夺筹。
    很快,霍远便发现霍时洲有着极高的习武天赋和军事才能,决定单独训练他。而霍远对霍时洲严厉,霍时洲对自己更狠。
    岳知在操练场训练时,总能看到霍时洲刻苦操练的身影,全身没有一处完好,布满淤青伤痕。
    记忆里深刻的一幕,是那少年手握古刀砍倒一片木桩,单膝跪地抬头的瞬间,露出了那双如黑夜的眸子,眼中是幽邃而执拗。
    来到洛阳最初的时光,少年都是一个人度过,与世无争,茕茕孑立。
    直到霍家因功被封异姓王爵,承世袭制,皇帝册封世子位,那天,霍远上书的嫡子名字却不是长子霍云书,而是次子霍时洲。一时间,此事震惊洛阳城上下。
    而霍时洲的长相亦给他惹了巨大的麻烦,那一年,京城内外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个凭空出现的霍家二公子。
    轻者说少年来历不明、容貌不像中原人,重者闲言碎语,不堪入耳。
    权贵们妄议许久,甚至端到明面上来质疑讨论。
    岳知见过落日余辉洒满操练场,舞刀的少年依旧保持沉默,孤影单薄,太过寂寥。
    霍家功高震主,王爵和世子位不过是皇家捧杀霍家的一颗棋子,明知不能要,却还是必须要。
    好在当年霍家权高位重,加之霍云书在朝堂极其维护二弟,此事才慢慢得以平息,矛头不再指向霍时洲。
    后来,霍时洲与霍云书关系渐密。
    而岳知与霍云书同岁,两人交情甚好,又因霍云书的关系,岳知也渐渐和霍时洲熟悉起来。
    他们的年少时光,曾喝酒斗鸡过,亦偷闲打盹过,甚至到后来的奔赴沙场,共同进退。
    军营里的日子,霍时洲名声鹊起,少年战神初露锋芒。
    霍时洲年仅十六岁便沙场征战立功,只用三千骑兵奇袭三万匈奴大军,攻破城关,收复大魏江山。
    但霍远却未把霍时洲的功绩报给朝廷。
    岳知从前不明白原因,现在察觉,应是和霍时洲生母的身世有关系。
    霍远是在大魏皇帝面前,保霍时洲的平安。
    霍时洲从十四岁到十九岁,年年岁岁,心性渐长,成长的足迹太多,变化太大。就连容颜也比小时候更加深邃、刚毅,白皙的肤色也在边塞的一年里,被晒成了小麦色。
    那时候在大漠孤烟里蹴鞠练兵,迎着长河落日骑马射箭,霍时洲的笑容总是张扬恣意,眉间是带着独有的戾气与狠劲。
    之后凯旋回家,桀骜的少年,仗着一身本领和好皮囊,春风得意马蹄疾,看尽洛阳繁花。
    岳知握紧拳头,看着眼前激烈鲜活的蹴鞠比赛,轻叹一声。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少将军了。
    物是人非。
    许是当年将军府成河的血流,将少年的明艳也冲刷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内敛克制的深深戾气。
    前朝余孽未除,霍家满门忠烈冤魂未安,怎能再次开怀大笑。
    “咚咚咚、砰砰砰。”
    击鼓声再次响彻操练场。
    楚婳见鞠城里黄土飞沙散去,蹴鞠又一次被踢到了空中。
    左军摆出了金佛推磨的阵型,展现灵活的身姿技巧去强鞠球。而右军则使出燕归巢的阵型,进行强攻,腾挪跳跃,做出各种动作,成功将蹴鞠踢到了左军的风流眼下。
    霍时洲从人群中飞奔跃到半空,顶膝蹬腿,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蹴鞠踢回中场。
    东风吹起他的腰带,异族风情的发辫在长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他的身形恣肆如风,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活放松。
    楚婳微微一怔,有瞬间的恍惚。
    她朦胧中,大脑中仿若出现了一个情景,少年站在大漠之上,迎着耀眼的晨曦,脚下灵活地跳玩着蹴鞠,孤影斑驳,他的笑颜恣意明亮。
    楚婳目光惊异,缓缓睁大眸子,望着鞠城里挥洒汗水、嘴角上扬的霍时洲。
    心口的热度好似要将薄衫烫破。
    她倏然握住手腕,那里戴着一条鲜艳的赤色绳线,上面挂着一颗霍时洲送给她的玲珑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