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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抓包做错了事的孩子,小脸上神情忐忑,嗓音软软糯糯。
见她这副模样,楚元默纵使有什么想说的话,也无奈收回了心底,最终叹了口气,轻撩衣袍,在她身侧坐下。
楚婳在爹爹和主上两人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双手迅速编好了辫子,开始呆若木鸭地吃点心。
霍时洲朝她安抚一笑,才侧眸看向楚元默,解释道:“老师,我的头发有些凌乱,自己又不会打理,便请小师姐帮忙了一下,方便一会儿蹴鞠。”
楚元默揉了揉眉心,面上虽无表情,还是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他好歹和这小子处了多日,霍时洲会不会束发他能不知道吗?现在又帮婳儿打圆场。这些小心思,简直一眼能看穿。
边上的汉子闻他们所言,忙道:“原来是军师的千金,楚姑娘安好。”
“俺叫赵四。”他行了个中原礼,爽朗一笑,长臂一伸,勾住燕三的背,“跟燕三这家伙是同期霍家兵。”
楚婳眨巴着眸子,起身福了福,“赵将军,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燕三正拿着自个的赤红头巾,慢悠悠地佩戴。
忽然被一只健壮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边随即传来一道雄厚的男声,“三儿,几月不见倒是清瘦了许多。”
燕三闻声翻了白眼,直接抬腿侧踢过去,“去你的,别随便碰老子。”
赵四连忙后退一闪,“这一脚好狠,你真重伤了?”
燕三额间绑上红巾,理了理腰间的系带,撸起袖子,不耐烦地道:“去去,别烦老子。”
赵四和燕三是一队,也和他一起伸胳膊,舒展腰身,一边热身一边道:“少将军可别手下留情。”
霍时洲挑眉,“自然。”
楚元默给楚婳碟子里夹了块冰糕,漫不经心地问:“今日蹴鞠赛的彩头,主公决定好了吗?”
霍时洲低笑一声,询问:“老师研究的新阵法?”
楚元默勾了勾唇,“好。”
霍时洲敛眉道:“还得劳烦老师在点将台主持开赛。”
楚元默点头应下。
鸣笛击鼓为号,霍时洲和楚元默相继起身,赵四和燕三勾肩搭背地下了凉棚台,走向操练场上的鞠城。
楚婳猜测,这是要开赛了。
她紧张地立起上半身,乖巧端坐,眨巴着双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霍时洲见小娘子呆呆软软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一声,弯腰替她理了理颊侧的鬓丝,在她耳畔低声道:“放松,看得开心就好。”
楚婳耳尖微红,脑袋小幅度地点点。
一旁,楚元默轻咳一声,霍时洲这才直起身子。
楚婳咬唇朝他挥挥手,也朝爹爹挥了挥。
楚元默无奈一笑,“若是觉得热着了,就回屋歇息。”
楚婳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身侧拿出竹骨伞,双手递过去,“这个、可遮挡烈日。”
爹爹身子羸弱,点将台露天迎日,烈阳下站久了难免会头晕。
楚元默轻轻一怔,缓缓勾起唇,玉雪容颜上染着晨光,浅镀一层温柔之色。
他微微俯身,从小姑娘手里接过竹骨伞,嗓音似泡在春水里般温柔清和,“婳儿有心了。”
楚婳呆了呆,盯着眼前的男子这张容颜,有些出神。
爹爹、长得真好看。
霍时洲扯了扯唇角,“老师,该走了。”
楚元默淡淡一笑,撑起竹骨伞,“好。”
霍时洲又回眸看了一眼楚婳,小娘子的表情还依旧软乎乎的,他眉心微动,对一侧的岳知说:“护好她。”
岳知点头道:“诺。”
操练场四周响起震耳欲聋的鼓声,没有上场的霍家兵在外围排成一队,全身迅速发力,舞动着胳膊大起大落地搏击敲打鼓面,气势强盛,鼓声似春雷滚滚。
楚婳瞪着乌溜溜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盛大的景况。
本以为见识了姑苏水路里排山倒海的龙舟赛,没想到陆地上的蹴鞠赛仅是开场前居然也这么声势浩大。
岳知守在凉棚内,“楚姑娘有什么事可以和属下讲。”
楚婳点点头,看着操练场上被短墙围起来的鞠城,想起了从前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谈论蹴鞠赛,今个儿亲眼见到,着实有些兴奋。
蹴鞠比赛的形式有很多,霍家军营中也经常举行蹴鞠赛,但霍家军的蹴鞠赛主要于军事练兵,所以一般是在鞠城里分成左右两方进行直接对抗比赛。
而比赛的两方都有座像小房子似的蹴鞠门,左右就像打仗一样,进行身体直接接触,抢到球后,筑球入对方土房子者得一筹,五筹三胜。
最重要的一点,鞠球不能落地。
楚婳的目光落在三丈高的球杆上,看到它上部有一个径约一尺的球洞,疑惑道:“怎么、不是土房子?”
岳知也看到了,解释道:“军师他为了更加严格地训练我们,将土房改成了风流眼,风流眼的大小就比蹴鞠多一寸,踢进去的脚法要更高,更加考察霍家兵的能力。”
楚婳惊讶地瞪圆眸子:“爹、爹竟这般、严厉。”
岳知无奈一笑。
听燕三说,楚学士对楚姑娘,就连教书时也不会说句重话,那她自然是没见过楚元默严谨严厉的一面。
楚元默在练兵布阵上有着极致的理智和肃穆,不仅是对手下的兵,而且对他自己也狠。
烈日炎炎下,他能顶着炙热的阳光,站在点将台整整一个午后,记下每次练兵时将士们的身体状态和能力情况。
待入夜回到书房,他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