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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荣誉,哪里土了?
他正要说话,却见主上的脸色有些黑,“燕三,闭上嘴留着吃饭。”
霍时洲抚了抚袖袍,走药铺最里边儿,从后门进了院子。
燕三乖乖闭嘴,以为主上是听到楚婳的竹马而不开心,只得瞪了一眼小姑娘,用唇语替主上表示不满:水性杨花。
楚婳看着霍时洲孤傲挺立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忽觉有些委屈,她咬了咬唇,趴在柜台发了会呆。
过一会,又听到阿娘在叫她们吃午膳,她便拉着杨土豆一起进了后院小厨屋。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
叶澜萱面色淡淡,霍时洲神情晦涩,楚婳心不在焉,燕三脸黑如锅底,岳知眼观鼻吃肉,张郎中眉间郁色,杨土豆对面便是霍时洲,她不敢讲话。
午后,霍时洲带着岳知出门了。
他们前脚刚走,叶澜萱也和张郎中出去了,临走前嘱咐楚婳不要乱跑。
燕三无聊地坐在柜台前,楚婳在写药方子,杨土豆读古诗,好在药铺下午不忙,倒是门口的街上徘徊了许多面生的年轻姑娘。
“姐姐们不买药,何故来着药铺。”杨土见她们辗转踌躇于药铺前,趁机介绍自家铺子:“这太阳都快落山啦,街角的杨氏生煎可好吃啦,比这药铺的东西便宜多了。”
娘子们帕子捂唇轻笑,小声道:“几日前就听说,山塘镇有家药铺的伙计俊得很,可是这家?”
杨土豆嫌弃地看了一眼在柜台和楚婳一起写方子的少年,不光字迹歪歪扭扭,人也歪歪扭扭,哪里俊了。
娘子们又道:“还有位伙计,身高八尺有余,相貌甚是深邃,声音也俊得很。”
杨土豆听了想翻白眼,那家伙凶神恶煞,高大凶戾,感觉一只大手能捏碎楚婳,哪里俊了?
小孩不懂这些娘子们缠绕的心思,听了一会她们的闲聊,颇为无语地撇了撇嘴。
药铺柜台前,燕三也在撇嘴,他趴在柜台,眼睛斜睨着专心致志写药方的小姑娘,哼道:“我说啊,你那劳什子竹马以后就别在主上面前提起了,惹人怪不开心的。”
楚婳笔尖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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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小霍哈哈哈】
【这你就不懂了】
【不不不主上很喜欢单身狗不懂哦】
【原来还有个土狗的名字吗哈哈哈哈哈,我之前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个】
完
第五十一章
◎霍二最在意的人。◎
楚婳眼底泛起茫然,氤氲了一片水雾。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握笔看着药方子,不搭理他,燕三燥意涌现,脱口而出:“小小年纪,水性杨花。”
然而他这话还未讲完,自己就后悔了,却又不好意思道歉,便梗着脖子,眼神飘闪。
楚婳抿着唇,又咬了咬朱瓣,咬了又松,松了又抿,想试图压住心底忽而涌现的那丝丝迷蒙和绵绵难过。
她与土狗幼时相识,他看着她从蹒跚学步的娃娃种子长成小小豆蔻,她陪着他度过孤独的少年时期,看着他张扬恣意的顽童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
也曾戏台子闻那黄梅曲,细腻清丽,花腔婉婉唱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彼时,土狗单薄的少年身影总会浮现眼前,小楚婳想着,自己应是对他有好感的。
后来竹马离了故里,再没回来找过她。她念了这般久的少年情谊,随着岁月结成了执念的果子。
而如今,霍时洲那般强势地走进她的生活,让她尝尽了从未有过的悸动情绪,心海里泛着的涟漪时不时波动着,但海面却又起了一层撩撩云雾,叫人惶惶茫茫。
她已经有些分不清是对小竹马的感情浓些,还是更在意主上。
可怎么、能说她水性杨花。
楚婳有些委屈,她知道这个词语大抵是不太好的。
小姑娘陷入了沉思,黛眉纠结,手腕僵硬,潦草地写下几笔,笔下凌乱不堪,错字频频,就连那原本婉约娟秀的字迹也变得歪歪扭扭,丑得快要赶上燕三写的字。
燕三见她没生气,松了口气,目光垂落时却不动了,盯她白嫩手腕带的红线,看了许久,忍不住问道:“你这个骰子?是主上的?”
楚婳动了动僵乎乎的白腕子,“你、怎么知道?”
燕三哼哼:“我与岳知每晚向主上报备一天的所行之事时,主上便是坐在榻上一边听着,一边雕刻这个骰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楚婳一怔,想起适才霍时洲眼角下淡淡的青黑,他白日里忙着,夜晚又制作骰子,定是没有睡好。
她心尖有淡淡的疼惜,不由抚上心口,眼中茫然更甚。这又是什么情绪……
“嘿,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耐不耐用,你能借给我玩两天吗?”燕三模样没心没肺的,打量着她的手腕,语气有些期待和雀跃,“我还没摸过主上做的东西。”
楚婳闻言扭过身子,跟宝贝似得护着:“不要。”
“哼,小气。”
燕三哼完,药铺门口又同时传来小孩的哼声,杨土豆走到柜台,“外面一群姑娘托我来问个话。”
楚婳以为是问药方子:“怎么、了吗?”
杨土豆道:“问你家药铺那位个子高的伙计,什么时候再来药铺干活?”
楚婳黛眉蹙起来:“问这个作甚?”
“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杨土豆也为难了,挠挠头,回想道:“说小郎君俊俏,很是心悦啊什么。”
燕三吹了个口哨,“哦哟。”
楚婳心尖涩涩,一拍桌子,“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