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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焦急与惊惧。
楚婳恍惚中,觉得有一股陌生的悸动从心田里破土而生。
很快,她的腰身被他揽住,贴近他的胸膛,一双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然后是,唇瓣相贴。
鲜活的空气流入,给她带来生的希望。
楚婳倏然瞪大双眼,脑中好似清醒,又好像更混沌了。
她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她的腰肢被他牢牢禁锢,那般的用力,生怕她消失了一样。
在水中唇齿交融,渡了几口气后,楚婳的窒息感渐渐得到缓和。
她被霍时洲抱在怀中,游向湖面,最后破水而出。
湖水沉重的压迫瞬间消失,她呼吸到了空气,大口喘着气,又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他那双有力的臂膀托举起来。
乌篷船上,岳知和燕三迅速伸手将他们拉住。
霍时洲翻身上船后,从岳知手里接过瘫软的小娘子,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用大氅裹住她寒冷颤抖的身子。
他脸色难看至极,哑声道:“生火,热水。要快。”
“喏!”岳知也是一脸担忧和焦急,他匆匆看了一眼主上怀中虚弱的姑娘,连忙去准备东西。
燕三拿来火炉递给霍时洲,皱眉沉默地盯着楚婳,难得没有开口讲话。
楚婳染着一身寒气,被霍时洲抱坐在怀里,她靠着他温热的胸膛,艰难地抬起眼睛,望向湖上夜幕。
阳澄湖广阔平坦,漫天明亮的繁星仿佛要垂落到水中,月光淌漾在粼粼湖面之上,随着波动流去的湖水缓缓涌动,琉璃璀璨。
她能清晰地看见,此景极美,能感受到,空气鲜活。
岁月静好。
她还活着。
“阿婳。”耳畔是霍时洲轻柔的呼唤声,嗓音低哑,声色沉沉,背后之人的身体在发抖,喉间似在克制着颤音。
他在害怕,比她还害怕。
楚婳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安抚此刻如孤狼般的男人。
她唇瓣发白,牙齿冷得颤抖,艰难地说道:“有人、要抓我。水、山塘镇的水里有尸体。”
楚婳说完这话,身子撑到了极限,眼前昏黑,晕死过去。
霍时洲一怔,心上倏然缩紧,疼痛啃噬心口,他用手掌将她的柔荑全部包裹,缓缓垂下头,轻靠在小娘子的肩上,在她脖颈边留下珍视的一吻。
他隐忍一叹,阖上眸子,长睫轻微地颤抖。
搂着阿婳,听着她鲜活的心跳。霍时洲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人。
燕三站在船头回望过去,只见繁星垂落广阔的湖面,月光色涌动着盈盈流水。
月光之下,男人背影高大轩昂,却佝偻身子小心翼翼地坐搂着怀中的姑娘,好似要将她深深融进血骨,不让任何人触碰。
而她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模样乖巧像是睡着了。
他侧颜染着风霜,神情隐忍,眸中是浓浓的疼惜,宛若一片月下悲咽的孤狼。
那是燕三从未见过的主上。
楚婳从昏迷中醒来后,已是临近端午佳节。
许是佳节将至的喜气冲散了她这些月的霉气,又或者是受到的惊吓太多以至于习惯了,楚婳这次风寒高烧过后,竟觉得身子比以往灵活爽快了许多。
阿娘说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笑着宽慰她。
但楚婳知道这是阿娘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压力。
她在水中撞见的那具尸体,霍时洲已经查出来了,正是张郎中看病的那户人家走丢的孩子。
楚婳能看出来阿娘眼中的忧虑和凝重,她不想让阿娘担心,所以白日里即便没胃口也会尽量多吃几口。
她并未告诉阿娘那日自己是因被人追着落水,她只是说了自己是失足见到尸体受到惊吓才溺水而染上了风寒。
但她觉得阿娘似乎并没有完全信她的话,阿娘眼里含着自责,还多了一丝楚婳看不懂的决绝。
这日,天气极好,阳光明媚,姑苏的梅雨季将过,明个儿便是飞龙在天的吉祥日子,山塘镇里举办了热热闹闹的龙舟预热赛。
楚婳落水的事情,孟萱和霍时洲商量过后,并未宣扬出去。所以杨二娘喜气洋洋地邀请楚婳去铺里包粽子,孟萱只好用要去城中采购的理由而推脱了。
而此刻药铺后院内,楚婳正闲闲地坐在摇椅上晒太阳。阿娘请了道长祈福辟邪,她看了一会道长做法,也跟着拜了拜,便继续回到椅子上躺着。
阳光亲吻肌肤,她闭上眼,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没骨头似地窝进阿娘给她铺的毯子里。
忽而,头顶响起了一声低笑。
楚婳睁开眼,霍时洲站在她面前,眉眼被暖光镀上一层温柔的浅金,眸中含着笑意。
她心脏一紧,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心跳骤然加速,她连忙起身端坐好,耳尖泛起一抹绯红。
适才伸懒腰的姿势,着实不雅。
“你、你怎么来了?”楚婳垂下脑袋,心上羞臊,不敢看他,嗓音又软又糯,“今个儿不是、要赴历阳王之约嘛?”
她说完这话,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眼下应该先感谢恩公再次救命之恩,怎么一开口竟是这些胡言乱语,还鬼使神差质问他为什么来这里,真是脑子进了水,忒不知礼数,甚是不妥。
她这个傻子!
楚婳轻轻咬唇,头垂得更低了,手指攥紧裙摆。
一阵胡思乱想间,霍时洲无奈的音色传入她的耳朵,很轻,“身子好些了吗?”
楚婳眨了眨眼睛,乖巧点头。
一时寂静,院中花香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光影流动在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