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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那时的沈舒窈不理解他,也只当他是个不懂事不争气的弟弟,姐弟之礼,何能逾越,沈颂逸对外都温和,只在沈舒窈面前放肆毫无顾忌,也因此,他恶劣的一面展现,沈舒窈送了他狠狠一巴掌。
    是那一巴掌让他清醒,不可能的爱情,永远不要妄想。
    倪漾离开的终点,也成了沈颂逸选择逃离的起点。
    好像从头到尾,他在这场局里都是可有可无的人,戏份不高,无人关注。
    自然,这两年,他们能找得到倪漾,却再找不到沈颂逸。
    不知是如了谁的愿。
    沈颂逸消失了。
    拉黑陆司敬后的沈舒窈,坐在她当年送给沈颂逸的这套避风港,是她用自己的钱为他买下的房子窗边,兀自吹着凉风,喝着酒,耳边再没“沈舒窈,我就喊你沈舒窈怎么了,你难不成真是我亲姐?”的笑音,也没了“沈舒窈,你就不怕我真爱上倪漾啊,到时候,可真就不爱你了啊......”的玩世不恭,同样没了“沈舒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喜欢!践踏就是你所谓的尊重么!那就不如一别两宽!”的气愤质问,她只闭眼苦笑。
    再睁眼时,盯着窗外的浓浓夜色,她眼里的笑,冰凉又颓劣,竟不知不觉溢出了泪。
    这两年,无人所知,沈舒窈一直都在努力赎罪。
    无论是对陆司敬,还是对倪漾,亦或是,对那个被过去那个唯利是图的她伤透了心的小孩儿......
    两年前,她太渴望拥有名利;两年后,她放弃了太多,只为求一个港湾......
    可是能给她港湾的人,被她亲手逼走了。
    所以这次,沈舒窈送倪漾回陆司敬身边,是她最衷心的祝愿,今夜这杯酒,就当唱尽名利浮沉,敬起风花雪月。
    吟风弄月,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晚的酒,导致倪漾第二天起来直接大脑断线。
    她习惯性睡醒睁眼还会赖会儿床,但以往睁眼,床柜上都会放有那对熟悉的长春花蓝耳饰,是她当年唯一自私带走的礼物。
    今天睁眼,却没了。
    倪漾怔愣一瞬,根本管不上欲裂的头痛,赶紧一个翻身坐起,仓惶先入为主地被动接受了她现在是在陌生房间的事实。
    大脑空荡荡的,完全思考不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就听到旁边传来倒吸凉气的受冻声。
    好歹还在年过了,现在还在倒春寒的天,陆司敬昨晚听倪漾一直说吵,以为她是和以前一样嫌中央空调的出风吵,便等房间温暖到一定程度,关了空调。
    谁知道之后就被倪漾抢了一夜的被子?
    但对倪漾,隔天出现在陌生房间就已经够惊恐的了,别说她清净整整两年,还醉酒碰上男人在她床上。
    倪漾吓得第一反应就抄起枕头往男人身上猛地一砸。
    “谁啊你?”
    倪漾上火地生怕被看到脸,赶紧拉起被子就往脸上挡,但下一瞬,就听到男人格外愉悦的嗓音,淡淡的,倒有几分熟悉。
    陆司敬拿开枕头丢在一旁,就起身靠坐在床头,慵懒的眉眼,含笑的神色,如沐春风的温柔,他唇角微扬,就勾勒出松散的弧度。
    “倪小姐这是贵人多忘事,现在连我都认不出了?”
    明显调戏的嗓音,暖阳照入几分低哑,陆司敬在笑,但目光依旧不变的傲然,倪漾愣住,慢动作还没来得及把被边拿掉,陆司敬的手就伸来了。
    他干脆拉开她的被子,倪漾身前一凉,长久没有的坦诚相待,让她现在稍微暴露一点儿都是羞赧,她又不争气地一把抢过被子,兀自遮了起来。
    脸色硬邦邦的,显然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是你啊。”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倪漾刚说完这句话就梗住了,她怎么能说这句话啊,怎么敢的,完蛋了,光是看陆司敬现在敛笑之后冷淡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这人肯定要生气......
    倪漾整个脑袋乱成浆糊,她噤声之后,只不知所措盯着他。
    陆司敬似乎不意外她这个反应,还颇有兴致地又近了些,目色痞雅,缭乱望她,“怎么是我?”
    他轻笑:“这是我的房间,我倒是想问,倪小姐玩这出是什么意思?”
    “我——”倪漾心虚地余光扫了扫整个房间,真的不是她那间。
    她尴尬局促到双手都攥紧被边,鼻尖乱入他的声息,一丝一缕,都是思念至极的回馈,可她难以置信,这场和陆司敬的蓦然相见会这么突如其来。
    两年努力营造的所有又在狼狈里崩塌瓦解。
    倪漾那颗徘徊的心倏然就慌了节奏,她希望相见,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不是......在她什么都没准备好的时候,就让他看透了所有。
    这两年越是流离,就越是让她看清,他们地位高低的差别,更让她怯却,没了曾经无论如何都敢冲他跑去的勇气。
    多看一眼,他越是从前不变的眼神,倪漾心里就越感觉凌迟,说不出的难受,挤压她的心脏,包裹她的不堪。
    再而,他的绯闻......
    如期,她心态失衡了。
    倪漾眼神闪躲,陆司敬注意到了。
    前所未有的疏离和淡漠,她静了多秒,只认真憋出一句:“对不起。”
    陆司敬脸色微变,淡问:“对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