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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漾:“......”
“我允许你空手来的?”老太太意有所指的冷硬语气。
倪漾不是没见识过,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那根执拗的筋也不知怎的,又掰不正了,非要咕哝说一句:“又不是他,我带衣服,怎么就空手了?”
“你的意思是,断绝完关系,我现在是连你男朋友都没资格看一眼了?”老太太冷笑一声,“倪漾,你想气死我就直说,没必要绕弯。”
倪漾:“......”
最后的结果,倪漾还是没扛住老太太的死亡凝视和陆司敬这人偷听电话的好耳力。
倪漾就这么一路被陆司敬拉上去。
电梯里,她盯着他后脑勺,很奇怪,他们什么关系,她来看自家奶奶,还要他领着?这老太太也真是的,说要见人,这男人还真就在电话那头应了?
搞得好像她是个外人,他们两个才是奶奶孙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好客?
倪漾越想越不平衡,又气又憋屈,没做好表情管理,一不小心全写在脸上了。
电梯里人多,她戴着口罩被挤在角落,手还被陆司敬牵着。
他的掌心滚烫,烫得她心慌,连带那点不爽都被他转身后看在眼底。
他护着她,临近抵达才弯腰轻声一句:“漾漾,想知道我一件事么?”
倪漾还恼着,不知不觉脸板着,“不想。”
见他越靠越近,她食指直接顶在他肩胛的位置,死死用力,还得老太太真传地甩出一句:“你要我骨折就直说,大可以再近一点。”
这个倪漾,倒真和大家口中那个倪漾不太一样。
陆司敬无法言说被她话挠得心痒,他轻松笑了,抬手就十指扣住她。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之前,他最后弯身和她耳语——
“怎么舍得?”
第13章 .阑珊我和你,只有同事关系。
连倪漾都一年进不了几次的病房,陆司敬第一次就顺利进了。
感受着当下老太太欣赏的目光,和病房内莫名徜徉的某种氛围,倪漾如坐针毡,她几次想起身去洗水果或是倒水,都被老太太拦住。
老太太前一秒看陆司敬的目光还挺温和,下一秒盯着倪漾就很针对,“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倪漾也不确定陆司敬是不是真喝醉了。
要是没醉,这人现在笑的那副表情,实在让她毛骨悚然。
不由地,想起刚才在病房门口的对话——
“真不想知道?”
“什么?”
“你会的,我也会的一件事。”
“陆司敬,你这人是不是很喜欢卖关子?”
“漾漾,知道么?我也很会演戏。”
“......”
难道这就是他刚才在电梯里要和她说的事?
他很会演戏。
所以......
现在的陆司敬完全是配合着老太太在微笑。
“......”倪漾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上套了。
她忿忿瞪了他一眼,却紧接着,就被老太太屈指狠狠敲了脑袋,“倪漾,长辈问你话,听见了不会回答?”
“......”倪漾长这么大就没碰到这么离谱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她硬着脾气说:“没有,我们不熟。”
“不熟会送你来这?”老太太眼尖,哼了声。
“什么送我来这?”倪漾鲜少被激将法激得不服气,赌气说,“明明是我自己开的车,他还喝酒了好吧。”
说完,像是刻意终止对话,倪漾拿着果篮就往病房外走,头也不回的执拗,这一秒,褪去冷感,真就像个小孩儿。
而终于落得两人的病房,变得安静。
老太太脸上那点儿冷漠似也烟消云散,她再看向陆司敬,就平添了不少清淡把关时的审视感,目光是隐约锋利的。
极为鲜少,陆司敬这么个受人追捧的人会在长辈面前弯下傲气,这是他这么多年在陆家都未曾有过的。
现在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妥协。
倒春寒的风依旧寒凉,窗柩边浮起纱帘的轻飘,略过陆司敬那双冷淡的眉眼,老太太似捕捉到了什么。
开口,便是直言:“你喜欢我们漾漾哪里?”
如果按照平时,现在这则对话该是尴尬的。
一个心不着落的情场浪子,轮得到对特定某个人讲喜欢哪里?实在不合常态。
但这个问题,陆司敬在片刻的沉默后,出声:“因为她是倪漾。”
她的清冷,她看淡世事的消极,还有那些外界赋予她的特点:漂亮、优雅、玲珑,褒贬不一的用词太多,繁复到根本难以认清一个人的本质。
但陆司敬似乎只看上了倪漾这个人。
基于最初互不了解的疏离,好像还有一层温和乖张被她藏在心底,鲜少被人窥探,是她独有的特色。
这些,陆司敬还不了解。
但他渴望靠近。
这是喜欢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老太太靠在病床上,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意气风发,却唯独给人看遍霓虹后孤寂的男人,她一点点敛眸泄出了距离感。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陆家人?”
陆司敬神色微凝一秒。
只见老太太把控好表情,运筹帷幄地扬了下眉梢,“有几分认真,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但我知道你不是你父亲陆震泓那一派的,所以你们想怎么发展,轮不到我来管,倪漾看起来就很有主见,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