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不是本来就该留下过夜吗？”
    祝以梨要被节目组搞糊涂了。
    下午主持人介绍主题时不是说了好喝小团子一起两天一夜的吗？
    因为祝以梨久久不归，封亦也抱着鹿鹿来到门口。
    看到工作人员，他也有些惊讶，“怎么了？”
    工作人员见两人到齐，便向他们解释了一下那条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就是这样的，两位老师，现在我到底要不要把鹿鹿带走？”
    祝以梨和封亦听完双双陷入沉默。
    现在的真人秀可真会玩，还真是有够“真”。
    默了片刻，祝以梨率先开口。
    她看了眼封亦，又看了眼鹿鹿，“这事还是让当事人决定吧。”
    封亦也同意祝以梨的说法，他抱着鹿鹿颠了颠，“鹿鹿，你晚上是要和我们一起还是跟那个姐姐走，回妈妈那儿去？”
    鹿鹿一听“妈妈”这个词，大眼睛立刻亮了亮，但随即又摇摇头，“我想和你们一起。”
    “为什么呀？都快一天了，鹿鹿不想自己妈妈吗？”见小团子瘪了嘴，祝以梨忍不住逗她。
    鹿鹿像是做出了很大的抉择，她好半天才道：“我有点想妈妈、可是比起妈妈，我现在好想更喜欢你们一点。”
    封亦和祝以梨忍俊不禁，对视一眼，双双笑了出来。
    鹿鹿哟！
    你妈妈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要伤心死了。
    “既然鹿鹿想留下来，就让她留下来吧。”封亦对着工作人员道。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工作人员自然不在强求，很快退回了休息区里。
    鹿鹿决定留下来后，祝以梨便带着她去洗手间洗澡了。
    封亦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自觉回避。
    外头夜色渐浓。
    郊区的夜晚，墨色天空缀满了星星。
    暗淡的星光投下温柔的光线，将封亦的身影拉得老长。夜风习习而来，吹动院内婆娑的树枝，矮墙上的影子也开始迷迷糊糊地晃动。
    好奇心驱使着封亦往前走了两步。
    角落里，他意外看见两个略显熟悉的声音。
    是郑思意和孟絮初。
    封亦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喜好，他转身想走，却在听到祝以梨的名字后，不自觉顿住了脚步。
    大部分时候都是郑思意在说，孟絮初只是在一旁偶尔吱个声，加些语气词。
    “祝以梨到底在拽什么啊？不就投了个好胎，嫁了个厉害老公，除掉这些，她什么都不是。”
    “嗯…”
    “我家楚天刚才是和我说，下午他们去外头比赛的时候，祝以梨非要拉着楚天让他管教西瓜，我天，她是入戏太深吗？要她这么积极？”
    “啊…”
    “你看见她抱着那个小女孩的样子没？根本姿势都不对，还在那边装好妈妈，假死了！”
    “上一期没她的节目太美好了，小初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她腿怎么不多断一次。”
    “呃…”
    郑思意越说越来劲，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要把这么多年的憋屈和不满全都宣泄出来。
    郑思意一股脑说了半天，见孟絮初不太敢接话，以为她是怕得罪人，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欸，你不要有负担嘛，祝以梨背景其实没多牛，我听别人说，她家那个集团也就是个空壳子，要不是靠和封亦结婚续了一把，早没了。”
    “真的吗？”孟絮初终于说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句话。
    郑思意点头，“当然了！”
    见孟絮初终于开口，摆手示意她靠近自己，“我再告诉你个一手料。”
    “封亦和祝以梨就是协议结婚的，根本没有感情，封亦早晚会甩了她，你等着吧，没多久的事了！”
    她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就在她有些得意忘形的时候，一道像是裹了冰渣子的男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郑思意和孟絮初齐刷刷转头。
    就见一个身型高挑挺拔的男人突然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
    星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像是落了一层寒霜，他神色冷淡，浑身透着骇人的冷气。
    封…亦……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郑思意想起刚才自己的大言不惭，眼前瞬间一黑。
    一个趔趄瘫倒在树底的石凳上。
    她眼睁睁看着封亦朝自己越走越近，周围的气压也被压得越来越低。
    “嘴这么碎，怎么不去养殖场应聘碎肉机？”
    封亦站在冰白的月色里，居高临下细细打量了她一会。
    从鼻腔挤出一声冷笑，“你有什么好意难平的，从头到脚，你又哪一点配和她比？”
    郑思意早就被封亦强大的气场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拉着孟絮初的胳膊，像是拉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停地发抖。
    圈里人都说，封亦是清冷淡欲的人间神衹，即便心情糟糕，也从来都是淡淡的，从未见过他有过强烈情绪起伏的一天。
    但在这个满是繁星的夜晚，郑思意和孟絮初却目睹了封亦的另一面。
    世人皆凡，哪有什么不会动情的仙人。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不是他的那个她而已。
    封亦捡起一根枯枝，扔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