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因为看了家书还有点泛红的眼睛里倏然出现一抹惊喜的浅笑,她已经脱了鞋袜,抱着双腿坐在床上,脑袋支在膝盖上,“那我们说好啦!”
第二天赵禾还没睡醒,就已经先被营帐外面的号角声吵醒。她睁开眼睛,发现在靠着门口的那张行军床上的巫已经收拾妥当,身上穿着跟一般的武安军一样的铠甲,正要掀开帘子出去。
也是在这瞬间,九娘看见赵禾醒来,拿着披风走过去,低唤了声“小姐”。
在门口预备出去的巫听见了九娘的声音,脚步一顿,转过身朝着赵禾的方向看了去,在对上赵禾那双写着不少的担忧的眼睛时,她微微冲着赵禾点了点头,那样子,像是无声的保证。
下一瞬间,巫便毫不犹豫扭头走出了营帐。
赵禾醒来就睡不着,干脆就着九娘的手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变得清醒了几分。
等穿好衣服,外面的天已经变得蒙蒙亮。赵禾早膳用得很少,她在吃完后,将门外的南越叫了进来,交给后者一张方子,开口说:“去把这个交给沈必,让他快去快回。”
南越接过纸条,有些不解:“这些事情不需要护卫去做吗?小姐用着也顺手些?”
赵禾轻笑一声,“不需要,你就交给他吧。”
她这不是才害得人丢了官吗?那现在她给沈必一个机会,补给他一个更大的功劳。
沈必昨晚就被刘阙派来的人放出了柴房,只不过他还背着处罚,耳边听着号角声,眼看着周围神武营的兄弟们都整装待发,从前都是他带队,今日也只能目送从前并肩作战的兄弟们离开。等营帐里的人都离开后,沈必穿着朱红色的统一神武营的衣服准备去找赵禾。昨日放他出来的小兵告诉他,这几日时间,他都跟在赵禾身边,保护后者的安全。
沈必昨晚一整晚,脑子里都回荡着赵禾的声音。
赵禾说给他一个机会,这机会是什么?
沈必刚掀开帘子准备出去,差点就跟在门口正准备进来的南越撞在一起。
“沈校尉。”南越将赵禾给他的纸条交给面前的年轻男子,公事公办道:“小姐的交代都在这张纸条上,请沈校尉快去快回,小姐还在浔山等你。”
浔山就是武安军驻军旁边的高山,不算是什么风景名胜之地,里面有个峡谷,之前神武营在里面操练过。
赵禾找的这地方也算是在刘阙眼皮子下,所以赵禾提出来白天要过去时,刘阙并没有反对。反正进入浔山的入口,就只有一条,那就是从武安军的驻军地中过去,赵禾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禾带着人前往浔山时,沈必正策马朝集市而去。
当南越交给他那张纸条后,很快就转身离开。以至于在沈必看见纸条上注明的采买之物时,完全不明白赵禾这是想做什么。
硝石、硫磺和木炭粉,还有竹筒和绳索。
赵禾给沈必的那张纸条上,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虽是不明白,但沈必脑袋里浮现出来的是他昨日第一次在客栈里见到赵禾的情景,后者乍一看似乎跟旁的官宦人家的闺阁少女并无什么不同,可当赵禾开口说话时,那种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自信,总是让人很容易被说服。
沈必骑在马背上,不再多想,既然他选择相信赵禾,那此刻就只管将赵禾交给他的任务完成。
作者有话说:
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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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
【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gt;赵爹回到自己营帐时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赵禾】
【lt;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div class="divimage"><img src="
"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gt;爹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禾】
【硝酸钾的话古代人能看明白吗?】
【???这配方不对吧?硝酸钾能看明白?】
【追平了,大大加油啊!】
【花花】
【崽崽好可爱啊】
【
【追平了,作者大大加油呀】
完
第12章
◎浔山虽是野山,但大峡谷里面的风景赵禾却是觉得挺不错的。甚至在峡谷里,赵禾都还能看见丁◎
浔山虽是野山,但大峡谷里面的风景赵禾却是觉得挺不错的。
甚至在峡谷里,赵禾都还能看见对面山上有两处飞流直下的瀑布。虽然水流量不大,但也好歹算是一处风景。
可能是因为这时间已经过了丰水期,峡谷里原本是有一条河,不过现在都露出了河床。至于小河,此刻也变成了小溪。周围青葱绿树环绕,溪涧流水汩汩,山鸟虫鸣,像是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隐居地。
赵禾托着腮,九娘给她在一处石头上铺上了软垫,她就坐在石头上,手腕上的珠串和玉镯相碰,发出一阵叮咚的清脆声。
如果这时候外面世道太平,她觉得浔山应该也是会有不少文人骚客极尽笔墨的地方。
可惜眼下并不太平。
“不知道现在伯伯那边怎么样了。”赵禾小声说。
九娘站在她身边,宽慰道:“小姐放心,有刘将军在,有武安军在,还有小姐信任的巫,这场战役我们必定会大获全胜。”
“但愿如此。”赵禾眼里的担忧没有完全散去,但也努力笑了笑,像是打气一般说着。
此刻在江陵水域上,巫就站在刘阙身边,战事一触即发。
就从昨天的接触来看,刘阙也知道眼前的这女子寡言少语。不过这在刘阙看来是一种优点,毕竟就冲着昨日巫说的那几句话,已经让他动了杀心。如果巫的话再多一点,那随随便便一句就能噎死人的话,可能他真会忍不住想要拔刀。
武安军的投石机中,全都装着千里香。这东西对人而言,是闻不出来有什么味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巫和刘阙商量过,让投石机旁的将士们都先服下血丸,以防噬心蛊误伤。
闽王这边正跟从大理而来的影卫商议着,等待噬心蛊放出去后,这一次只要能将武安军歼灭,将靖安王的左膀砍下,他们将从江陵直接北上,令靖安王腹背受敌,斩断其与蜀中和京兆的联系,届时京兆归闽王,而蜀中并入大理的版图。
这如意算盘双方都打得不错,只不过双方心底又抱着什么想法就未可知。
闽王此刻在江对岸,拿着千里目看着此刻在江水上的武安军,他觉得有点眼花,将千里目递给身边的亲卫,语气里带着不确定:“这刘阙又在搞什么明堂?”
他就只看见武安军中的投石机在好像是在做着投石的动作,但很明显眼下的距离,并不足够让这些投石机发挥作用,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任何石头从投石机中飞出来。秋日清晨的江面上还有大雾,阳光还未曾穿透云层将这一片江面照得清晰,有些危险就这么被茫茫大雾遮掩了行踪。
亲卫拿到千里目时,武安军中已经停止了投石机的动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亲卫如实将自己看见的告知了闽王。
“怎么可能?”闽王一把夺过千里目,这玩意儿是舶来品,珍贵得很,也就福建一带见这种稀罕玩意儿比较多。
可当闽王再看时,确实在江西的方向,武安军很肃静,并无异动。
“难道真是本王看错了?”闽王狐疑道,他揉了揉眼睛,再拿着千里目眯着眼看对岸,武安军的投石机明明很安静。
闽王哪里知道他刚才压根就没眼花,只不过是因为刘阙和巫计划的“伏笔”已经埋下,那些千里香香粉早就被一阵东风的作用下,吹向了在江东的闽王水军中。
投放香粉的时间就只有片刻,甚至不需要太多数量,只要人身上沾染了一点,就能吸引噬心蛊。
这些千里香都被糯米纸包着,本身就脆弱的糯米纸在被抛出去后,本身就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加上此刻江面雾重,糯米纸不能沾水,加速溶解,而被包裹在糯米纸中的千里香,就这样混合着雾气,洋洋洒洒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闽王水师的官兵头上,肩上,铠甲上。
闽王招来自己麾下水军大将,叮嘱道:“记住了,只需要佯攻,不要靠近敌军,等到影卫的噬心蛊一放出来,就立马撤退。还有,撤退后的事情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爷放心,船上的暗仓中都已经埋伏好了人手。这些人,末将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害怕的,只不过每个人对待自己的害怕的处理方式不一样。就如同闽王,对于那些未知的南疆蛊虫,只想一举清扫干净。谁想要这么恶心人,自己还不能操控的东西在别人手中?有共同敌人时,那叫同盟。但是有共同渴望的利益时,那就是敌人。
看着自己实力雄厚的水军,闽王负手而立,一脸笃定和贪婪期待,“蜀地和京兆,我都要。”
他要的不是合作,而是一把可以杀人的淬毒的尖刀。
当江两岸的击鼓声都传来时,闽王和武安军正式交战。
看起来战况似乎很激烈,但仔细一瞧,两军初次交锋,伤亡并不大。大家都像是试探着进攻,没用全力。
大军出发前站在闽王身边的水师将军将昨夜来到军中的影卫请上甲板,抱拳还算是恭敬道:“接下来就看几位特使大人的了,待此役结束,我家王爷在江陵设宴,好好款待几位大人……”
为首的影卫还高高昂着头,听见这话后,也没有回话。他们的确是带着任务来帮闽王,但昨日来到闽王军中,他们提出来恳请闽王出人手帮忙寻找落单的同伴还有寒水居的主人时,闽王却借口现在应该是以战事为重,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拒绝了他们的恳求。
在影卫们看来,这哪里是合作的态度?
可闽王却又答应说只要江陵的战事一结束,就会安排人手仔细搜寻。闽王的确没有说不帮忙,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达得很明确,只有先赢了这场战役,看见他们大理南疆的蛊虫真有这么厉害后,才会出面相帮。
这又令他们不得不咽下这口气,说白了,这群闽王的人,还不是轻视他们大理国,不相信他们来自南疆的蛊是有多厉害。
一想到这里,这些影卫们在面具下的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今日他们就要让这些中原人好好瞧瞧来自他们南疆的厉害!
为首的影卫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盒子后,周围站着的影卫也纷纷拿了出来,而闽王水师中不少将士知道今日有高人相助,却不知是何种相助之法,还有不少人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
当影卫将盒子打开时,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像是有些发狂一样纷纷飞了出来。
饲养噬心蛊的人当然有法子能让这些蛊虫飞向指定的地方,众人看着对方拿出一只骨哨,放在嘴边一吹,那些密密麻麻的蛊虫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挣扎着面对着江的对面。
只是为什么还要挣扎?众人不明白,只感觉聚集在他们头顶这乌泱泱的一片虫子,看着还挺让人觉得恶心。
这时候影卫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在他们发出指令后,这些噬心蛊此刻早就应该扑向武安军,但此刻噬心蛊却是盘桓在了他们自个儿头顶,“嗡嗡”地疯狂煽动着翅膀,那声音在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奋力反抗一样。
因为这一变故的出现,影卫的骨哨声忽然一停,而这一瞬间的停止,就像是让这些密密麻麻的噬心蛊终于找到了航向一般,霎时间这一群像是乌黑的影子一样的小虫子,受到最本能的驱使,调转方向,冲向了闽王水师!
没有骨哨牵制的噬心蛊,立马变得不受控制。而此刻看见这一变故的影卫们,也慌了手脚。可是在重新拿起骨哨拼命地吹响后,那些早就被千里香刺激地发狂兴奋的噬心蛊哪还会听指挥?
此刻还摸不着头脑的一群闽王水军士兵们还在看热闹,但很快这就不是什么热闹,而是近在咫尺的灾难。
“我没看错吧?我怎么觉得这些虫子好像是离我越来越近了呢?”
“你没看错!他门就是朝着我们扑来了!”
“这是什么!怎么咬我?”
“啊啊啊救命,这是什么?”
“快跑,大家快跑!”
……
不过片刻呼吸时间之间,闽王水师方寸大乱,甲板上的将士们都乱了套,完全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自己被天上这些诡异的虫子追着跑,而被虫子咬伤的同伴,有的人已经活生生地抠烂了自己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那样子看起来甚为可怖。
刚才跟闽王保证会在今日歼灭武安军的将军这时候愤怒抓住了影卫首领,那双眼睛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人那般,恶狠狠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