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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徐令姜的目光,落在李慕载身上,带了几分探究。
但很快,这探究便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非要刨根问底呢!
马车轻快驶过长街,在李慕载新宅门前刚停下。
李慕载和徐令姜正欲下车时,帘子被人一把从外面掀开,露出赵三娘那张焦急的脸:“你们回来的正好,快回弄梅巷,春芽她娘不行了,等着见春芽最后一面的。”
说完,赵三娘又扭头,吼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把脚凳给我搬来啊!”
车夫见李慕载点头了,这才把脚凳搬来,让赵三娘抱着春芽上去,马车又往弄梅巷疾行而去。
春芽不知道,什么叫见最后一面,她只知道,她要见到她娘了,一路上很是开心。徐令姜压低声音问:“上次见面时,春芽她娘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赵三娘猛灌了一盅茶后,才道:“花柳病。”
所以春芽娘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怕自己亡故之后,春芽无人照顾,才将她卖给自己的么?!
春芽她们家就在巷口,一下马车走几步就到了。
他们带着春芽进去时,几位女邻居已在院中等着了,一见到他们,立刻道:“可算来了,快带春芽进去吧。”
春芽满心欢喜往她娘屋里跑。
她刚进去没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霍箐指着徐令姜:“春芽她娘还想见你。”
徐令姜立刻进去了。
春芽娘本就身形娇小,如今这一病,更显得瘦弱不堪,她躺在床上,两颊凹陷,一双眼睛灰败黯淡,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但看见徐令姜时,还是艰难扭头看过来:“夫……人,求,求你……”
徐令姜知道她要说什么,便道:“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春芽。”
“给……给夫……人……磕……磕头。”
春芽跪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听到她娘这话,忙哭着转身,砰砰朝徐令姜磕了三个头,复又扑回去哭:“娘,我听你的话,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要丢下我!”
可她娘却脑袋一歪,永远睡了过去。
“娘!”春芽凄厉哭了一声,正欲朝她娘的尸身扑过去时,已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强行抱了出去。紧接着,外面那群女邻居冲进来,开始为春芽娘整理遗容。
徐令姜刚走到廊下,手腕猛地被人一把攥住。
她回头,就见李慕载眸色关切看着她,徐令姜努力攒出一个笑:“我没事。”
徐令姜说是没事,可她现在这样,哪像没事。
李慕载握住徐令姜的手腕,便要将徐令姜带走,徐令姜忙道:“可是春芽娘的后事……”
“霍箐他们会管,我们先回府。”
徐令姜想着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帮忙,便只得同李慕载带着春芽先回去。
结果他们回府,刚将哭累了的春芽交给兰姨,管家又来说:“夫人,有位林先生求见。”
是画斋的林先生。
林先生此次前来,一是来给徐令姜送银子二是来取画的。
徐令姜去前厅将画交给林先生。
临走前,林先生突然又问:“下个月老朽还是按时来取画?!”
徐令姜记挂着春芽,便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直到晚上纳凉时,徐令姜才反应过来,林先生为何会有此一问:如今她与李慕载已经成婚了,若再继续卖画便有些不妥当了。毕竟在世人眼中,女子都是靠男人养的,只有男子没本事,才会让女子赚钱。
可他们毕竟是权宜之计成的婚,待时机合适会和离的,徐令姜不想放弃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可她也不能不考虑李慕载。
想了许久之后,徐令姜觉得,她还是该同李慕载说一声的。
却不想,李慕载听完之后道:“既然如此,那日后府中庶务,便交由管家和兰姨打理便是了,你不必觉得有什么。”
徐令姜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认真道:“不是我觉得有什么,而是若我继续卖画,恐会让你惹人非议。”
李慕载没想到,徐令姜担心的竟然是这个。
他怔了下,眼底有笑意滑过,语气却是一本正经:“非议有何可惧?我本家贫,之前官家又罚了我半年俸禄,如今我们府中正是银钱紧缺之际,日后可得仰仗令姜了。”
徐令姜见李慕载语气坦荡,是当真不介意,这才放心下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李慕载便起身去了外书房。
李慕载刚坐定没一会儿,管家便引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四十来岁,头发花白,左脸上有一道冗长的刀疤,自眉骨一直蜿蜒至下颌,看着十分骇人。他一进来,便立刻躬身行礼:“属下参见殿下。”
来人名唤方通,是李慕载父王的旧部。
当年端贤太子谋逆被诛,东宫随之被血洗一空,李慕载侥幸逃过一劫,但一路保护他的东宫卫都死了,最后只剩下方通了。
三年前,在李慕载来华京时,方通也来了。只是出于谨慎,这三年里,李慕载从不与他联系,今日方通收到传召时,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李慕载坐在暗色里,声色肃冷:“去查十三年前,徐家失火一事。”
方通立刻应了。
他又等了片刻,见李慕载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又行了个礼,慢慢退了出去。
书房内没点灯,只有月光跃过窗台,跳到李慕载肩上,却照不亮李慕载那张晦暗不明的脸。
今日在弄梅巷时,李慕载曾私下问过霍箐:一个人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