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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只得哭丧着脸,拎着食盒回去了。
她回去时,徐令姜她们都在正房里,勇子正跪在兰姨面前。
夏竹吓了一跳,正要问发生什么事了时,就听勇子哽咽道:“干娘,您养儿子这么大,是儿子不孝,辜负了您的养育之恩。”
说着,便给兰姨磕起头来。
兰姨满脸心疼,扶住他,眼圈泛红:“好了好了,我养你这些年,你也在我膝下尽孝了。如今你生母既来寻你了,你合该随她去的。”
夏竹跑进去:“什么生母寻来?”
徐令姜解释道:“勇子哥当年是被拐子拐走的,他父母多方打听,辗转找到咱们府里,前几日,他们已经相认了。”
夏竹啊了声,目光落在兰姨身上。
勇子是兰姨卖来为自己养老的。
若她愿意,她可以不放他离开,可兰姨做不出,那等让人家骨肉分离的事情来。
一番艰难的道别后,她们送勇子出门。
一对耄耋老夫妇等在门口,见到兰姨后,那夫妇俩立刻跪下,便要向兰姨磕头,被兰姨拦住了:“不必如此,你们日后好好待他就是了。”
老对耄耋老夫妇千恩万谢过后,一家三口相携走了。
兰姨回屋哭过一场后,又打起精神,去厨房做饭,徐令姜和夏竹也没闲着,将带来的箱笼收拾了。
待她们收拾妥当时,兰姨的饭也做好了。
她们主仆三人,围坐在靠窗的炕桌旁,听着外面的风雪声,在暖橘色的灯晕中,吃了一顿舒心可口的晚饭。
吃过饭后,徐令姜早早便睡下了。
兰姨欲为徐令姜守夜,却被她拒绝了:“兰姨,以后就剩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了,那些繁琐规矩都免了吧。”
兰姨拗不过徐令姜,只得回了右梢间。
夏竹一见她进来,立刻眼巴巴望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兰姨:“想问什么,便问吧。”
夏竹觑着兰姨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我那天听叶少爷说,我们姑娘,还有个姐姐?”
兰姨嗯了声:“大小姐是方夫人所生。”
这事在徐家不是秘密。
“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大小姐十二年前,就已经亡故了,你没听说过,很正常。”
夏竹好奇道:“亡故,怎么亡故的?”
先前吃饭时,兰姨喝了盅酒,又见夏竹是个忠心的,便多说了几句:“十二年前,府里走水,我们夫人和大小姐都没能逃出来。”
夏竹好奇心一上来,就收不住了:“既然是走水,为什么叶少爷要找我们姑娘报仇呢?还有啊,徐老爷和方夫人不喜欢姑娘,是不是也……”
话至此处,见兰姨神色冷了下来,她又蓦的闭嘴了。
兰姨冷声道:“你不觉得,你今晚话太多了吗?”
夏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问到不该问的了。
她吓的脖子一缩,立刻小声道:“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兰姨,你别生气。”
兰姨抬手揉了揉眉心,知道自己反应太大了。可夏竹素来口无遮拦的,若不对她严厉些,万一她哪天,在徐令姜面前,也这般嘴比脑子先快怎么办!
兰姨深吸了一口气:“我没生气,只是夏竹,既然你打定主意要跟着姑娘,那你便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姑娘的过去如何,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你唯一要做的,是照顾好姑娘,明白吗?”
夏竹抓着被角,立刻点头。
左梢间的徐令姜,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她早早就睡着了,并且还是一夜好眠,直到天快亮时,有故人突然入梦来。
皓月当空,月光似齑粉落了一地。
她面前,是一座走水的宅院,火舌宛若游龙四处游走,所到之处,全是木头燃烧的哔啵声,四周有人尖叫奔走,唯独她一动不动站着,盯着火海里。
火海里有人匍匐在地上。
那人满脸脏污,艰难抬头看着她,一只手向前伸着,嘴唇张合着,似是想同她说什么,可徐令姜却一直往后退。
蓦的,有人自身后推了她一把。
徐令姜眼前一黑,等她再睁眼时,她成了那个被困在火海里的人。
四周熊熊烈火,烧得她皮肤皲裂。
她望着外面,伸手想向人求救时,一根横梁猛地砸下来。
徐令姜身子猛地一颤,喘息着睁眼。入目是熟悉的纱帐,她捂着胸口慢慢坐起来,摸到脸上一片冰冷。
拥着被子坐了好一会儿,徐令姜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可梦里那种灼烧感,却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
徐令姜索性穿好衣裳,披上狐裘推门出去。
外面雪霁初晴,天地间银装素裹。
扑面而来的冷风,驱散了梦里的灼烧感,亦携了清雅梅香,徐令姜举目四望,遍寻无果后,将目光落在院落旁的那株枯藤老树上。
似是枯木逢春,昨天的萧索枯枝,竟在一夕之间繁花盛绽。
花朵掩映在层层积雪中,让人瞧不真切,只余淡雅梅香诱人前去观赏,徐令姜走近去瞧。
刚走到树下,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徐令姜仰头,就见一只狸花猫,甩着尾巴蹲在院墙上,身上湿漉漉的,正喵呜喵呜叫着,看着好不可怜。
徐令姜快步走到院墙下,冲它伸手:“你跳下来,我接着你,好不好?”
立在院外的李慕载,听到墙内的声音时,表情顿了顿,抬眸,淡淡看了狸花猫一眼。
狸花猫站在院墙上,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它看了看院内的人,又看了看院外的人,似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