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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音道:“我留在殷都,继续派人搜寻白婉棠的下落,您回幽州主事,可行?”
檀罗粗声大嗓地道:“尊主,您可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损耗自己的身子。您忘了那女人先前是怎样对您的吗?”
独孤极冷睨檀罗一眼。
檀罗的不满都被吓退,缩着脖子躲到叩音身后去,“天下女人多的是,您要是只喜欢女修,回去我多给您抓几个就是了。”
独孤极揉了揉眉心,道:“让崔羽灵留下找人,其余人等回幽州。”
这些天,他心烦意乱,一静下来便会想起白婉棠跳下断崖的画面,想起她漠然的眼神。
只有忙起来的时候,才能顾不上去想。
他留在殷都,只是忙起来就没空想回幽州的事。叩音与檀罗竟都说他是为了白婉棠。
可笑,可笑至极。他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将自己的亲信留在殷都。
他冷冷地道:“我找她,不过是因为她加害于我,我绝不可能放过她。”
魔军随他搬回幽州。幽州地下的魔脉让他身子恢复得比在殷都时好得多,可他依旧睡不好。
殷都与幽州之间通信需要时间,每日处理完公务,一旦闲下来,他就时不时询问手下殷都可有来信。
殷都那边每日回信,却都是找不到白婉棠。
又两个月过去,他甚至开始怀疑崔羽灵懈怠,没有用心去找,终究还是派了驳曲过去督查。
叩音问他:“待找回她,您还是要对她处以极刑吗?”
独孤极只道:“你僭越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叩音认错,在心中叹息。
这三个月里,叩音把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或许最初的时候,他还是恨的,恨白婉棠蔑视他的权威,恨白婉棠利用他,伤了他。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可渐渐的,他似乎只是想要找回她,想要知道她还活着。
她对他做的那些该被千刀万剐的事,似乎都不重要了。
*
白婉棠想大概是北冥珞保佑了她。
她坠落断崖时,业火灵力通通使不出来,最终是被一件残破法衣挂在了树上,得以保全一命。
她爬下树一瞧,衣裳是北冥珞的外衣。北冥珞躺在树下,已经逝了,身躯奇迹般地完好,仿佛只是睡着。
白婉棠找了块空地生火,将北冥珞的尸体烧了,骨灰收起打算带给藤千行。
她点的火招来了居住在崖底的人,她才知道绝风崖底深处,原来有个世外桃源的村落。
村里的人在千年前大战时躲到此处,因为找不到出去的路,从此就再没出去过。
村民们质朴善良,将她带回村中热情招待,为她治疗身上的伤。
她便在此处住了下来,有一种阴差阳错得到了想要的养老生活的惊喜感。
因村民不与外界相通,消息闭塞,她休养一个月后,就在村子里做起了“老师”,教村里小孩儿读书写字,给村民们说说外面的事。
村民由此对她颇为敬重。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个月,白婉棠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可以这样闲适地度过,某天却突然听出去打猎的人说:“林子里好像出现了很多魔族,我看到他们留下的痕迹了。”
村民一听有魔都惶恐不已,白婉棠也不安起来。
她担心那群魔是独孤极派来找她的,又不敢相信独孤极找了她三个月竟然还在找。
翌日,她随砍柴的人一起去林中探查,果然见到魔族的踪迹,而且人数很多。
树上还被他们刻下了标记。他们探查过一个地方,就会留下这样的标识。
他们从外面都快探查到村子的所在了,白婉棠难以想象这耗费了多少人力。
她不想出去面对外面的是非纷争。她怕独孤极抓到她,真的会折磨她至死。
可她也不能让这群魔族因她而查到村落,打扰到这群村民宁静的生活。
她在一天清晨同村中人告别,背上行囊离开村落。避开魔族留下的标识,根据村民们千年来探寻到一半的路往外走。
走了不到一天,村中一孩子狼狈不堪地跑着追赶上她,哭哭啼啼道:“先生,魔,魔族进村了。他们逼我们交出你的下落,不然就屠村。”
白婉棠心下一怔,抬眼向孩子身后望去,林隙中黑压压的满是魔军。
白婉棠摸了摸孩子的头,“抱歉,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不怪村里人道出她的行踪,只自责自己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魔军一眼望不到头。独孤极怕不是疯了,竟然派这么多魔来抓她。
*
殷都回信,找到了白婉棠。
白婉棠却在随魔军离开崖底的时候,一同陷入一个小秘境。
好在那秘境仿若人间,并无太多危险,很快众人便都出来了。
白婉棠并无大碍,只是崔羽灵陷入了昏迷。
为照顾崔羽灵,预计三日后才能将白婉棠送回幽州。
独孤极褒奖了崔羽灵,并派去医修为其医治。接下来的三日却都没怎么睡好,人也显得极为焦躁。
群魔都以为他是担心崔羽灵的情况。
三日后,白婉棠同崔羽灵一同被马车送到行宫。
独孤极先快步走向了白婉棠所在的马车。又停于车帘前,突然折返回去,掀开崔羽灵所在的车帘瞧了瞧。
崔羽灵仍未醒。他温声叫人把她抬回她的院子,派行宫的医修再为她诊治,而后便拂袖离开,没有去看白婉棠。
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看到她的第一眼,是该呵斥她,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