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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得安宁,她却已经歇下,是不是在她心里,根本就不在乎他?
还是说,她虽然睡了,但是躺在榻上,还是同他一样难受?
可念及此,裴煜忽地垂下了目光,他去探究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已经成亲,他现在及时跟她分开,忍过一段时间的痛苦便是,再想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裴煜伸手,复又关上门窗。可看不到玉色楼,仿佛又少了一件与她相关的东西,让他心中的空洞愈发巨大。
裴煜扶着窗扉,在窗边呆立了很久。拼命用理智压制情感,不断地告诫自己,长痛不如短痛,狠心和她切断联系,对他们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裴煜挣扎徘徊了许久,终是松开了窗扉,就这样吧,就到此为止吧。
他重新回到榻上躺下,可忽然又瞥见矮柜上,那个花瓣已经干枯的蔷薇小人,萧栖迟那日的一颦一笑,复又在眼前清晰的浮现,又是一阵如撕裂般的痛。
心中像是堵了一大团棉花,他低头,十指插.进发间,用力捏住。发根被拽的生疼,可还是无法压制内心深处的痛。
他索性扔掉枕头,躺平在榻上。睡觉吧,睡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就不会这么难熬。
可他明显错了,这一夜,他睡得极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全是萧栖迟。
一会儿是曾经的画面,一会儿是她告诉他解除了婚约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她和驸马亲密出行的画面……现实和幻梦,担忧与期待,全部交织在一起,在骤喜骤悲中,让他这一夜过得极为痛苦。
第二日天未亮,裴煜便醒了过来。
他翻身坐起,在塌边呆坐了许久,忽地起身,也不顾伤势,拿起桌上的酒壶,揭开盖子,便仰头灌了下去。
这一日,他不知喝了多少酒,滴米未进。他本以为,昨晚没有睡好,再多喝一些酒,总能不省人事,总能度过这难熬的时光。
但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他喝了那么那么多酒,已经走不动道,头也晕的起不来,但是他的脑子,居然还是那么清醒。
清楚的记得萧栖迟的样子,也清楚的记得萧栖迟已经成亲的事实。醉酒中,裴煜拿起那把未完成的玉梳,想将它毁掉。
他握着玉梳,正欲朝地上砸去,可他忽然又下不去手。若是砸了,那么便再也送不出去了。
可他转念一想,还送出去做什么?眼下干脆利落的斩断关系便是。念及此,他狠下心,将玉梳摔了出去。
“啪”一声脆响,玉梳短成两截。
裴煜醉眼看着地上的玉梳,看了片刻,复又起身,抓起矮柜上那个干枯了的蔷薇小人,扔进净室的铜盆中,全部用脚踩碎。
这是当时萧栖迟送他的那一船蔷薇,这个小人,曾给他指路。他收着这个小人好久,即便都干枯了,他都舍不得扔。
眼下,玉梳已碎,蔷薇也已败,能断的念想他都已经断了,该忘了吧?
屋里的酒基本已经被他喝完,浑浑噩噩的躺在了榻上。不知过了多久,人慢慢清醒过来。
时至此时,他才悲哀的发现,他做了那么多,折腾了那么久,时间却是连晌午都没有过。
什么是度日如年,裴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放下狠话与她分开,这才仅仅一夜,便已是这般光景,这往后的日子,他要怎么活啊?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找口井一跳了之。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为了爱去殉情的人,但心间巨大的痛苦,睡着会来折磨他,醒着也会折磨他,喝醉没用,断掉所有念想也没用……好像只有去死,才能让他不再这么痛。
晨起后便喝得酒,晌午过后,基本已经醒了大半,他却还是找不到半点排解痛苦的方式。
心里的痛反而越来越浓郁,他疯狂的想知道萧栖迟的消息,疯狂的想见到她,疯狂的想问问她,他说分开之后,她有没有惦记他?
这百感交集的痛苦,越来越清晰,裴煜的心也愈发压抑。他忽然起身,嘶吼着,一把将桌上的所有酒壶杯盏全部扫到了地上。
这还不够,他不顾伤势,又一把掀翻了桌子。紧接着,屋里每一样东西都没能幸免,全部被他疯狂的砸烂推到。
伺候他的那两名太监不明所以,只知道主子还伤着,不能这么大幅的活动,他们忙去找萧栖迟。
裴煜余光见他们推开门,往玉色楼而去,心忽地平静了一些,仿佛他发这一阵疯,就是为了把萧栖迟引来。
想着她或许会来,他竟然就不那么痛了。
他这才自嘲失笑,原来她才是缓解他剧痛的良药。更悲哀可笑的是,从跟她说分开到现在,居然连一日都没有,可他却仿佛度过了一甲子那般漫长……
原来他,一刻都不能没有她啊。可她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爱的人成亲?为什么啊?
裴煜一面嘲笑着自己,竟这般不济,面对如此的失约和伤害,他竟然还是一丝一毫都放不下她。一面却又担忧着,恐惧着,不知道萧栖迟会不会来。
但同时,心里却也有个声音告诉他,你们是真的相爱,若她真的如她所说那么爱你,一定会来找你,你难受,她也难受。他莫名的觉得,她一定回来。
果不其然,没多久,便见萧栖迟带着一群人,急急出现在灌木丛深的羊肠小道上。裴煜的心,彻底安定下来,那种足以让他以死逃避的痛,终于渐渐消散。
萧栖迟急急赶来,走到门口,正欲进去,却忽地止住脚步,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有些震惊。
可当她看到裴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