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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萧栖迟也曾有过。
就是那晚得知许上云来,她去跟裴煜说她的计划。她想着,有这么多人在,还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侍卫,无论是经商赚钱,还是置办一个小镖局,都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法子。
裴煜得知后,跟她说:“我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如果需要银子,就跟我说,无论多少我都全力支持。”
她当时心里有多感激,后来心里就有多痛。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当初那般鼎立支持她的裴煜,后来又会因此事说她接触外男,说她行止孟浪,且无论如何解释都油盐不进。
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在前世那个裴煜的心中,她永远无从得知。
念及此,萧栖迟对他道:“裴煜,我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需要银钱疏通的地方就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
裴煜听罢,心中更是动容,俯身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只要我能回到大梁,站稳脚跟,我便想法子来提亲,以一国之力向温太后施压,一定让你解除婚约。”
一个如牡丹般绚丽的笑容绽放在萧栖迟脸上,她伸手抚上裴煜的脸颊,看着这张曾视为天地的脸,眼里满是怜惜,他的承诺,当真一文不值。
“好啊!”萧栖迟望着他的眼睛应下,“我等着你。”
裴煜却丝毫未曾觉察,只觉心中燃起一股如烈火般的斗志,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刻这般有希望过。
只要他能回到大梁,没有依靠的贤妃定会在暗中助他,他隐隐有种感觉,贤妃如此费劲心机,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一个皇子傍身,她怕是意在太后之位,那他便等于拥有了夺嫡的资格。心中有个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只要贤妃不倒,他就有争夺太子之位的机会。
萧栖迟提着勺,浅酌着小碗里的药膳鸡汤,欣赏着裴煜眼里燃起的一团烈火,就好似一个饥饿很久的人,终于见到了一桌美味佳肴。
第二日一早,裴煜和萧栖迟用完早膳,便直接去了萧晚迟的府上。萧栖迟目送他坐马车离开,伸手扶了扶鬓发。
回玉色楼的路上,萧栖迟忽见一片枯叶从一树乔木中坠落,她命婢女捡起,伸手接过,凝视片刻后,将那枚落叶撕碎在手中。
齐越长公主府上,萧晚迟已备好小宴,同裴煜同桌而坐,笑着命人给他倒酒,语气间无不欣慰:“就说呢,你和隋昭仪情同母子,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你想通了就好。”
裴煜对萧晚迟委实没什么好感,相互利用罢了,倒也没必要时时刻刻拿隋昭仪当挡箭牌。裴煜将宫女递来的酒杯推开,说道:“我伤未痊愈,每日还需吃药换药,暂不能饮酒。”
萧晚迟也不介意,便命人换了清茶给他,对他道:“近日本宫便准备进宫请旨,隋昭仪的事情咱们也得细商量个对策,想来这些日子,少不得和你碰面,恐怕你得常来我府上。既然你伤着,就别来回跑了,我去和七妹知会一声儿,以后在本宫府上给你安排个住处。”
“不必!”裴煜当下拒绝,“私心里,很喜欢和昌阴长公主相处。她待我极好,我也断没有稍见起色,便告辞走人的道理。”
听罢这话,萧晚迟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不由看向裴煜。两个人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且萧栖迟又是在裴煜最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这二人莫不是已经有了私情?
念头落,萧晚迟委实有些不太舒服。她在后宫摸爬滚打那么些年,早已明白,人记得最清的,往往是最饿时候的那碗饭,远比日日给他送饭的人更能让他印象深刻。
她本以为,等她回来,就是裴煜最艰难的时候,正好出手相助。但没想到,竟被萧栖迟捷足先登。可人家也是意外相救,她也怪不着什么,只能自认时运不济。
萧晚迟推了面前一碟糕点给裴煜,说道:“这是本宫从大梁带过来的厨子所制,你多吃些。”
裴煜确实已有多年未曾尝过家乡的味道,并未拒绝,拿起一块来尝,果然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一时心中回大梁的欲.望更甚。
萧晚迟见此,顺口道:“出事之前,本宫同隋昭仪闲聊,听隋昭仪说起,她虽不知你何时能回来,但心里早已为你物色好一位清流之家的女子。那位姑娘本宫也见过,知书达理,安静贤良,且出身大家,打小教得好,大至产业庄子,小至府中开销,人情往来计算,都极是稳妥。”
裴煜从萧晚迟的话中,听出些别的滋味来,并未接话,但听萧晚迟接着道:“你终归是要回大梁,本宫那七妹已有婚约,你们何必为难彼此?空落一个伤心。”
更何况,萧栖迟还和太监对食,这种事,想来裴煜尚不知晓吧?但眼下她也没打算多这个嘴,这才刚相识不久,就在他面前嚼舌根怕是不大好。
裴煜心中一向衡量的清楚,贤妃与他,利益相关罢了,感情则属于私事,与他和贤妃的交易并不冲突。
念及此,裴煜笑笑,对萧晚迟道:“贤娘娘好意,心领了,但裴煜做不了万恩负义之人,对她是,对您亦是。”
萧晚迟听罢,明白了裴煜的意思,左右他喜欢萧栖迟,也碍不着她什么事,那暂且就先这样吧。
反正以她这么些年看男人的眼光来看,男人天生都是自私的东西,现在裴煜年少轻狂,等过个几年,到了她这个年纪,自然会知道,什么东西比虚无缥缈的感情更要紧。
萧晚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你自己心里有主意就好,本宫便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