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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啊……
罗映不敢再想下去,倘若公主要做的事真如她猜想的那般,俨然已经脱离了她能接受的范畴。她也越来越觉得,这个公主府,她不知该如何再呆下去。
她极力平稳住内心的动荡,对萧栖迟道:“备好了。”
“哼……”萧栖迟一声轻笑,推开罗映的手臂,拂袖从榻上站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缓缓向梳妆台走去。
萧栖迟垂眸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对罗映道:“罗映,给我上妆,今日要艳丽些,衣服也选朱红。”
罗映忍着手臂上的痛感,忙朝梳妆台走去。按照萧栖迟的要求,为她择选配饰和胭脂。
罗映一直心神不宁,梳头的时候,不慎扯疼了萧栖迟的头发。
萧栖迟手指按头,蹙眉“嘶”了一声。罗映见此,许是这连日来萧栖迟留下的阴影之故,未及萧栖迟做出反应,她便已惶恐跪倒在地,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萧栖迟一愣,侧头看向跪在身旁的罗映。眼里流出一丝疑惑,她什么要跪她?她可是前世以命护她的人,是她一辈子也不想失去的人。她为什么要跪她?
她知道,她现在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即便她冲她发火,也是心中那只恶鬼作祟,她绝不会伤害她或者惩罚她分毫!
念及此,萧栖迟笑道:“罗映,你怕什么?起来,继续给我梳头便是。”
罗映听见萧栖迟笑,一时心中更是惶恐,这些日子长公主笑着杀人的事情还少吗?她已完全琢磨不透萧栖迟,她在哭,可能下一刻就会笑,她在笑,可能下一刻就会要谁的命。
可她也不敢违逆萧栖迟,只能硬逼着自己站起来。拿起梳子,继续给萧栖迟梳头。她全程精神紧绷,生怕下一刻,萧栖迟就会开口,用从没见过法子折磨她。
这种完全无法把握未来的恐惧,让罗映这个妆做得极累,直到做完时,她后背贴身的中衣已经全部湿透。每一刻都度日如年,她无法想象,今后继续伺候萧栖迟的日子,要怎么过。
用过晚膳后,萧栖迟一直等在后花园的水榭内。直到夜幕将近,华灯初上,方听闻泰元帝驱车前来。
萧栖迟挑眉一笑,扶了梁靖城的手,出门迎接。
门外只有一辆寻常的马车,跟着的人不过五六,且都身着常服。
萧栖迟笑意愈发深,小皇帝果然单纯,真的依她所言私自离宫。
萧栖迟四下瞥了一眼,见公主府的侍卫已将几条路都堵上,便知无人看见,手轻轻一挥,命人将泰元帝的马车直接牵进了府中。
马车进府,萧栖迟这才对车行礼:“昌阴长公主,参见陛下。”
车帘忙被掀起,露出泰元帝那张稚嫩的小脸,他喜道:“七姐快起来。”
泰元帝跳下马车,满面春风:“七姐的法子当真管用,这不是临近中元节。昨夜我高呼见鬼,然后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母后果然便即可带人去了大相国寺祈福,还说要祝祷做法事,去七日呢。眼下所有人都以为我撞了鬼,我装着不让任何人进我的殿,真就顺利的跑了出来。”
他本以为只能出来玩儿一晚,但没想到,母后要去七天。这下他可以畅畅快快的痛快七日了吧。不仅能看鬼戏,还能去逛逛汴京花市,顺道去甜水巷里瞧瞧,指不定能遇上几个别有滋味的姑娘。
萧栖迟闻言一笑,边引了泰元帝往水榭走,边说道:“那真得恭喜陛下了,这次陛下,总算可以好好歇歇。”
萧栖迟引了泰元帝到水榭内,命人摆上瓜果酒水,便让人上了鬼戏。
泰元帝全程专注,看到精彩处,声声叫好,萧栖迟则一直在旁边作陪,美酒美人,一样都不曾落下。
这一夜的泰元帝,极尽放纵与享受,总算是感受到了些许做皇帝的快意。萧栖迟则一直含笑看着,姿态从容又淡定,仿佛在等候欣赏昙花一现般满足。
一直到深夜,泰元帝分明已醉酒,乏困不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看戏,最后实在熬不住,睡倒在桌子上。
见泰元帝睡着,萧栖迟缓缓打扇,挑眼看向一旁的许上云。
许上云会意,手一抬,当即便有几个侍卫上前,和许上云一起,直接将泰元帝身边跟随而来的几个侍从捂嘴打晕。仅一瞬的功夫,人便已七歪八倒的躺在地上。
萧栖迟斜靠在椅子上,打着扇,一言未发。许上云等人上前,去拖地上横七竖八的侍从,梁靖城在则一直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拖人。
待地上清理干净,梁靖城这才带着两名太监走到泰元帝身边,俯身在泰元帝耳畔道:“陛下,您喝多了,臣带你下去休息。”
泰元帝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便由两名太监,直接扛去了地牢。而萧栖迟,一直坐在一旁含笑打扇,仿佛和眼前发生的一切,隔绝两个世界里,只凝眸看着不远处的鬼戏。
泰元帝再次醒来时,只觉脖子似落枕了一般剧痛,周遭也阴冷的厉害,盛夏时节,却有一股股阴风直往他脖子里钻。
他顺手一撑,正欲起来,却发觉手掌触感坚硬,根本不似在榻上。
泰元帝怒而睁眼,待他看清周遭的一切时,怒火尚未来及发出,整个人便陡然怔住。这是什么地方?如此阴森可怕,还有这么多刑具?
“呵……”耳畔传来一声女子鬼魅般的轻笑。
泰元帝扭头看去,正见侧后方,多了一张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铺着白狐皮的椅子。而他的七姐,昌阴长公主萧栖迟,正含笑凝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