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 店里的气氛有些低迷。
    “姚兰呢？今天又没来？”姜太太有些不满地问道。
    姚兰和另一个名叫丁玲的护理师是姜太太最常选的两个，她们手艺好, 性格柔和，很合姜太太的口味，因此每次姜太太过来都会点名她们来护理。
    自从丁玲离职, 姜太太就只叫姚兰，不过她感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姚兰了。不管是平日来还是周末来, 不论是上午还是下午，就好像姚兰也已经离职了一样。
    刚开始姜太太还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对方休了长假或者被借调到了其他地方, 但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对方杳无音信，半个月过去了, 对方还是没有消息，她问其他店员，她们先是说姚兰生病了，后来又说对方请了长假。
    “非常抱歉，姚兰请假还没回，我给您安排媛媛您看可以吗？”
    店长语气温和，但是回答却非常官方，让姜太太更加不满。
    “姚兰到底什么时候回？”姜太太虽然不满但是还是没有太过为难对方，一边换上对方准备的拖鞋一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应该快了吧……媛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店长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没等姜太太细想，就被叫媛媛的女生带进了房间。
    老实说，媛媛的技术不差，不过相比较姚兰的熟练，还是显得生疏了点。
    “你们店是怎么回事？丁玲辞职了，姚兰也这么久不露面。”姜太太只是单纯的抱怨，并灭有指望媛媛给出解答。
    但是媛媛却出乎预料地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地说道：“姜太太，我偷偷和您说，您可不要对外说是从我这儿听到的。”
    姜太太疑惑地转过头，做出一副倾听状。
    “姚兰其实也辞职了。”媛媛非常小声地说道，见姜太太神色一变，似乎就要嚷嚷出声，她立刻补充道，“您别激动，其实我也快辞职了，告诉您这些就是不希望能被继续蒙在鼓里。”
    姜太太被怒火冲昏了的头脑突然清醒起来，她知道这个叫做媛媛的女孩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告诉自己这些，是单纯的好心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过至少能够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消息，姜太太觉得单从这一点来说，就值得听一听。
    见姜太太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媛媛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咱们店看起来风光，其实早就成了空架子。”
    “怎么会？这可是齐市最大的美容会所。”姜太太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怎么不会，您知道最近特别火的飘渺轩吧？”媛媛的声音越发小了，姜太太却一点儿也没嫌弃，反而凑得更近。
    “听说过，可是那不是休闲度假的地方吗？怎么会喝美容会所扯上关系？”姜太太当然知道飘渺轩，不过那地方有点远，她一个人不太想去，姜先生又是长年忙碌的生意人，所以去的计划一直搁浅了下来。
    “飘渺轩是休闲度假的地方不假，但是您想想他背后的杏林堂啊，他想在休闲娱乐的基础上加上美容养生在容易不过了。”
    姜太太这些想到了这一茬，难怪自己的那些姐妹最近都不和自己约着来做美容了，原来都是这样“度假”的。
    姜太太有些暗恼自己那群“塑料姐妹花”，叫自己去一起去“度假”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呢？
    “你在这家会所工作，不少应该帮忙保密吗？为什么要说竞争对手的好话？”姜太太有些不解。
    “我恐怕也做不了多久了。”媛媛苦笑道，“您以为姚兰姐她们为什么会辞职？这里呀，也就表面光鲜，早就不如从前了。”
    姜太太听到这里不禁被勾起了兴趣，也懒得理会媛媛到底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只八卦地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缘故不成？”
    媛媛点点头，说道：“您不觉得这里的生意比以前冷清了许多？虽然这里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但是往常也不至于完全碰不到其他顾客吧，您这几次来，可曾遇到其他人？老顾客呀大多去飘渺轩了，新顾客有飘渺轩珠玉在前，谁还会选择这里？以前也不少没有亏的时候，但是店面多，总归是有亏有赚，现在嘛……”
    姜太太疑惑道：“就算飘渺轩吸引了很多顾客，也不至于你们就没生意吧？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所有的美容会所都要亏了？”
    媛媛摆摆手说道：“哪会啊，飘渺轩主要以休闲娱乐为主，美容养生只是附带的，因此花费较高，说白了就是针对高消费人群的，平时想要按摩放松一下随便找家小店岂不是一抓一大把？犯得着来咱们这儿吗？也就是我们这样的高端会所受到的冲击比较大，偏偏上面的人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可不就只能等着关门吗？”
    “拿姚兰她们就是因为这个辞职另找工作去了？”
    姜太太心道姚兰不像是那种东家还没倒就另攀高枝的人啊，就听媛媛反驳道：“当然不是的，说是自己主动辞职，其实还不是上面将她们逼走的！今天扣奖金，明天扣绩效，发到手里的连以前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最后可不就只能自己主动辞职了吗？”
    姜太太知道这些技师的工资底薪通常不会很高，主要是靠绩效和提成，所以媛媛说的倒是很有可能，但是……
    “可这是为什么？虽然店里生意不行了，但是总归还是有顾客啊，他把人都赶走了，还怎么给顾客服务？”姜太太有些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