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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尧读出他尾巴翘上天的得意,猜测昨天夜里他一定是在思夏那边得了好处,而且估计不少,否则怎么神情转变比翻书还快?心中又酸又气,只是不露声色,依旧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中午班长有空么?到三楼吃顿饭如何?我请客。”
洛璨本来欲走,听了他的话稍微偏过头,略略斜睨过去,一双眼睛散发出清澈的暖光,表情却是强势的峻整。洛璨思考丁一尧的举动,不能确定对方只是要和他“谈话”,还是要给他下套。停顿了一秒,他道:“丁同学如此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顺便问一句,上午最后一节自选课你山;与。彡;夕选的是什么呢?”
丁一尧挑了挑眉毛:“艺术品鉴别,在B5的专业教室上课。”
洛璨一点头:“看来比我离餐厅要近许多,到时劳烦你稍候我了。”言罢,转身就回了座位,再没看丁一尧。
【作者有话说:两人要开始斗嘴了23333】
第60章 樱桃梗
洛璨走进丁一尧定的包间时,桌上的一只白色金边瓷盘中堆着十七只打了结的樱桃梗,而丁一尧正用手支棱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走进来的方向,嘴里一动一动地吐出了第十八个樱桃梗结,手上还拿着第十九颗樱桃。
洛璨心中一动,走进包间反手关上门,在丁一尧左手边的位置上坐下,开门见山道:“这儿只有我们两人,我是该继续管你叫丁同学,还是要称呼你的真名路曜呢?”
丁一尧拿起手边一条雪白的餐巾拭了拭唇,拭出了两道紫痕:“查得挺快啊。”
见他不以为意,洛璨知道他是反讽。消息是上午传到自己这儿的,收到的调查报告显示,丁一尧的父亲路仲霖跟那位晋升的路先生正是堂亲,且在仕途上远比对方走得更远,地位更高,只是管辖地区并不在此地,且不知为何让丁一尧跟随母姓,搬家来公学求学,所以大部分人都只当他是某艺术品拍卖行女老板的儿子——正符合他Beta身份的伪装。现在回归到路家,是因为路仲霖去世,他以商人身份扶持路家人上位,以为路家和自己谋求更多利益。
不过路仲霖早在几个月前就嗝屁了,现在还拿父亲亡故来骗思夏的同情算是几个意思?
洛璨真恨这事自己处理得太慢,否则昨日自己在他面前就能挺直腰杆,还能有理有据在思夏面前揭穿他送画的险恶居心,何必白白受他虚张声势的瞒骗?
瞟了他一眼,洛璨无视他的反话,气定神闲地不肯失了气势:“是你的话,很多事就解释得通了。当初给我发杜依曼指使人对舞台灯动手脚的视频的人也是你吧?形式虽然不同,但是藏头藏尾的本质还是未变呢。”
丁一尧手一伸,自顾自用牙签挑了桌角处一块薄切火腿片放进口中吃了起来:“我让你看清自己的老相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该谢谢我?思思在她手里受了委屈,我借你一个理由帮他主持公道,你不该谢谢我?”
“谢谢……”洛璨也跟着叉了一块火腿。火腿薄得快要跟纸片一样了,不需要怎么嚼就能咽下肚,所以他顿了一下之后又道,“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说吗?你要是做的事仅限于保护思夏,这话说了倒是也无妨,可是你挑拨离间的勾当做得太多,两者相抵,弊大于利,我道什么谢?”
“挑拨离间?”丁一尧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冷滑开,“话不要说得太早。你知道我给你的那个视频是哪儿来的吗?”
洛璨的左手暗暗放在软椅的坐垫上,不动声色地暗暗捏着,目光静如止水,连一点疑惑也没显出来:丁一尧说的话未必是真,且听听看吧!
看他并不相信的模样,丁一尧进一步道:“你还记得吗?大舞台彩排的时,你们学生会准备在最后集体上台做谢幕致辞,于是,在其他参加表演的人撤离去餐厅或后台的空隙中,你们见缝插针地上台排站位。当时舞台上贴的地标太多,为了不让表演者被更多的定点地标误导,你们选择了以台前的一盆盆的装饰花卉作为对齐的标准,还让我过去帮你们看了两眼队伍是否整齐对称。”
洛璨眨了一下眼:“所以呢?”
“所以,我是唯一一个近距离见过整个队伍真正排列位置的人。”丁一尧仿佛说得渴了,开始神色自若地喝起面前一盆奶油菌菇浓汤,“至于远距离有几个,我不好说,但杜依曼是其中一个,而且她还凭着自己的身份套出了你们排队的根据,以此确定了思思的站位。”
“我们一早发觉杜依曼心怀不轨,在白天众人进进出出的掩护下提前在表演厅、后台和控制室现场安装了监控。交流日前一天晚上,思思来到我的宿舍休息,顺便给我做了晚餐……”
丁一尧说道此时,看到洛璨额角轻微地一跳,心中又得意起来:“嗳,别这样一直盯着我,我们边吃边聊。”
洛璨正对他的话进行逐一分析,他却突然讲些对方不爱听的有的没的搞缓冲,洛璨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人揍趴到地上,把他肚子里的话一拳一拳打出来,然而得知他背靠路家之后,自己不好动手,于是只好装模作样地用刀把自己的牛排切成一块一块,好像是要吃的模样——其实来之前他就将此番见面看做是鸿门宴,早已在楼下垫过肚子,如今在近前看到丁一尧的脸,更是饱上加饱,毫无食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