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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扬着笑意,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
阮瑾依旧目光不移,裴言男装藏着潇洒不羁,如今女装……竟,竟辩不得男女。
那脸蛋倒是胭脂未施,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感觉完全不同。
除了个子高些,嗯……胸膛平些,其余的压根不会觉得他是男子。
“你怎么……穿成这样?”阮瑾回神,眼中不解,甚至有些无奈。
裴言无辜的撇撇嘴,“还不是你这府上只要丫鬟……我就顺便冒充了一下,你不知道这女子的衣裳太难穿了,我弄了一个时辰才穿上……”他小声嘟囔着。
阮瑾已经能够想象到他苦恼换衣裳的模样,目光不由柔和些许。
“你打算长留府上?”阮瑾从他只言片语估算出大概。
裴言挑眉点点头,“算是吧。”
这番突然,阮瑾回想上次他离开之前的话,深觉此人不靠谱,“为何?”
裴言原本还想戏弄他,不过看他正经的小模样还是放弃。
哼……
“不是说了嘛,我是你守护神呀,得时时刻刻守着你呀。”话虽然这样说着,他毫不客气的跑到桌边,抓起桌上精致的点心往嘴里送。
阮瑾给了他一个眼神,明显不信。
裴言拍拍手,将手中残渣拍掉,“你不信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丫鬟了。”
大有一种死赖着不走的气势。
阮瑾默默看着他穿着女气……坐姿豪迈的翘在凳子上,分外不拘小节的吃着点心。
“话说你怎么还不擦脸?”裴言指指旁边的铜盆,那可是他刚才在后院辛苦打上来的。
阮瑾回身,望着洒了不少水的盆,无言的自己动手……
裴言跟个二大爷一样,看着他换衣,解发……
眼见着阮瑾忙活完,时辰差不多,裴言摸摸自己的肚子,嗯……已经饱了。
待裴言走后,阮瑾恍惚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看看桌上那空碟,才能证明裴言确实来过,并且跟他说要留下的话。
他辗转反侧,仍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这种情况在当年裴言走后也是如此,他当时在想,那到底是梦还是事实。
如今看来……
阮瑾不是傻子,他猜测得出裴言不是凡人,留在阮府大抵不是为了自己,不过那人还傻兮兮的以逗自己为乐,他也就随对方而去了。
这般想着过去两个时辰,阮瑾睡意朦胧间,听到窗扇被推开的声音,他立刻警惕的摸索到枕下的匕首,双目如夜狼般盯着窗扇的方向。
首先,一只绣花鞋踩在窗台上,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冒出来。
裴言轻巧的跳下来,双脚落地没有丝毫声响。
抚开挡眼的发丝,他朝床那边的方向看过去,阮瑾恢复好睡着的模样,裴言默默回身关好窗户。
“下人房的床也忒硬了,还是这儿好。”裴言小声嘀咕。
不仅如此,与他一个屋子的还有一个丫鬟。从小秉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裴言自然不会与其同房。
这点理他还是知道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阮瑾房中最好。
这不,半夜三更跑这儿爬窗来了。
快步跑到靠墙的那软榻边,裴言躺在其上,舒服些许,他侧身躺着,就怕背后的伤被他给扯裂。
刚吹了冷风,他此间睡意全无。
思衬着祁渊的事。
心想,冥府对于夏国的记载少之又少,为了清楚缘由他需得多了解些夏国之事。
干脆明早跟阮瑾打听打听,哪儿的史书是最全面的。
如此想着裴言困意来袭,折腾一日,他是累了,不久便熟睡过去。
阮瑾无声的睁开眼,赤脚下床走近,裴言的脸颊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柔和。
一夜无梦。
裴言趁着阮瑾未醒之时,赶紧悄悄的溜回去,然后又‘装模作样’的过来‘伺候’。
所谓的伺候,就是他在旁边歇着,其他的事儿阮瑾自己来,完全没有自己身为人家丫鬟的自觉。
“你要去翰林院?”裴言问道,昨日入府后,他就听到德叔说过,阮瑾现在是翰林院学士,所以让他照顾仔细点。
阮瑾坐在他对面兀自吃饭,斯斯文文的,听到裴言的话他轻轻颔首。
裴言似很有兴趣的趴在桌上,幽幽的望着他,“我听说翰林院有很多书?”
阮瑾点头。
“史书呢,有吗?”
“你想干什么?”阮瑾看他一眼,又收回眼神专心吃饭。
裴言转眼,不大自然道:“我就问问。”
阮瑾只当他好奇,便不再多问。
等到阮瑾出门,裴言也跟着收拾出门,在阮府转悠的时候,德叔在后面叫住他。
“小言,原来你在这儿害得我一把老骨头好找。”
裴言立马转换脸色,扬起一抹明朗笑意,压低声音,柔弱道:“德叔,您找我有事?”
德叔看了看她,发现自己这次买来的丫鬟太过标志,原先他物色时还犹豫过,但牙婆一直在旁说好话,简直要把小言夸到天上去。
不知怎的,一看到小言吧,他就想到自己女儿,最后想了想还是将她买回府上。
“昨日你第一次照顾公子,我担心公子不习惯,所以来问问你。”德叔担忧道,前几次安排人都被公子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