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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低沉,悦耳,清冷的质地,如昆山碎玉,又脉脉含情。
“殿下!”萧容昶坐在她身边,俯身用前额抵着她的额,用修长骨节匀称的手指给她拭泪。
“殿下睡着之前,可有受到什么惊扰?!”萧容昶转头,看着旁边同样面色焦急的两个丫头。
最后目光冷冷落在欢雀身上,蹙眉道:“你来说。”
欢雀刚要说什么,被旁边玉痕用力扯了下。
男人带来的威慑力太过压人,欢雀咬了下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时,床上传来轻微的一声:“吵死了。”
沁嘉睁开眼,看见坐在自己床头的萧容昶,眼神不禁有些迷离。
那张英俊的脸与梦中人别无二致,只不再是那样冷硬无情,而是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她不禁轻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他。
玉痕见状,拉着欢雀默默退了下去。
走出去好远了,才开口问她:“你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又把首辅大人请来了。”
欢雀想起刚才情形,心里还有些害怕,原地一跺脚道:“谁愿意请他来啊,我才刚到他家附近,就被那个眼尖的小厮发现,将我带进了内院。”
“然后他竟问也不问,就直接往公主府来了。”欢雀觉得自己此番差事没办好,甚是冤枉。
玉痕先是用看傻子一般的神情看着她,接着又想起,医官说殿下情绪不好,若能让孩子的父亲常相伴,会好受许多。
若是如此,欢雀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寝殿里,沁嘉还挣扎在梦里那种绝望懊恼的情绪中。
见他就坐在床边不动,语气闷闷的道:“不是让你回去养伤吗,怎么又跑来了,不嫌麻烦啊。”
萧容昶前一刻还在家中,得知欢雀在府外逡巡,首先想到的是她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后来见那丫头神色无恙,才稍微放了下心。
但到底还是不安,匆匆赶过来,就见她似乎梦魇住了。
“这点伤不碍事,倒是殿下,刚才梦见什么了。”见她要起身,萧容昶伸手扶了一把,然后把外衫拿来给她披上。
沁嘉推开说热,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下床,走到窗边透气。
只是外面的暑热比屋内更甚,她拿起扇子不住的扇风。
同时,企图扇走之前月屏带来的阴影,和梦里的那些不快。
萧容昶接过她手里的扇子,轻轻给她打扇。
沁嘉没回答他的问题,转念想起他为何会来,目光闪了闪:“我就是给欢雀寻点事做,省得她老在我耳边聒噪,谁知道又会把你引了来。”
“原来如此。”萧容昶眼中漾着柔和清波,与梦中古井般冷漠的神情,着实判若两人。
甚至那双总是沉稳持重的眼睛里,此时竟透出几分浮浪,含笑望着她:“看来是臣自作多情了,还以为是殿下跟之前一样,半刻都离不得臣了。”
“住口,你明知道当时是为什么……”沁嘉绝不会承认,自己的确是想见他了。
却不是如他想的那般,出于男女情愫。
而是因为月屏所说的那事,令她心中一直不得安宁。
藏匿皇嗣是大罪,若将来事发,恐怕连自己也保不下他。
沁嘉面颊上微微发烫,突然为刚才的想法感到心惊。
他做错事,自己第一时间的想的不是怎样罚他,而是该如何为他遮掩。
难道,自己也如那些陷入情爱的普通女子一般,变得愚蠢而盲目了。
绝不是……她只是认定了这个人不会背叛,所以,下意识的想保护对方罢了。
可是在她内心深处,真的不曾担心过么。
都说梦是人真实内心的写照,她已经连续梦见过两次他背叛自己。
足以说明她内心的不坚定。
萧容昶,萧容昶,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难道是这一年来,混得太顺风顺水的缘故。
他竟忘了,暗处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有那么多人,都在等待一个契机要将他拉下神坛,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再转念一想,若李皇后当时真的生了一对龙凤胎,按照自己的思路,未免燕王欲孽死灰复燃,说不定也会将那个男孩抱走。
而月屏能走入蓝夙的视野,再将这一秘密告知自己,背后或许也有人暗中布置。
将月屏推到自己面前的人,和这次明月楼案子的主使者,很可能就是同一人。
“殿下,出什么事了,可否让臣替你分忧。”他英挺的眉头微微蹙着,那张谪仙般清雅的俊美脸庞,侵染了凡俗七情六欲,已能呈现出各种各样的色彩。
他原先只是一张白纸,却被人一笔一墨,逐渐染上重欲深情的色调。
骨子里的清冷,被烈火烹出如火如荼的热情。
喜怒已不能自主。
见她仍神不思蜀,虽然近在眼前,整个人又好像飘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