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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夙握住她受伤的右手,接过玉痕递来的金创药,往上面撒了些。
见她疼得身子一缩,神情阴蜇道:“殿下既知道疼,为何还要做傻事。”
醇厚的嗓音,带有微微沙砾质感,男人周身气息让她感到一股压迫感,矛盾的是,也有种久违的熟悉与安稳。
用疼痛换来的一丝清醒,很快被更深的无助和绝望侵蚀。
沁嘉怔怔看了他一会儿:“蓝夙,你终于来了。”
“是,孤来迟了,殿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蓝夙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给她包扎好伤口。
欢雀心中悲愤不已,怒道:“殿下可知,萧容昶那个狗官如今已成了监国大臣,连陛下都被他软禁了起来,他还下令将殿下禁足,不准任何人进出长公主府,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殿下还牵挂他做甚!”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住口!”玉痕了解欢雀的脾性,听风就是雨,当初拐带陆含章,给陈国使臣下毒,全天下蠢事都让她做尽了。
她是亲眼见过首辅大人如何待殿下,那份感情绝不是作伪。
再者,若首辅大人真不让任何人进出公主府,那他们刚刚又是怎么进来的。
如今他大权在握,倘若真狼子野心,怎么能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京。
徐骋意跪在床边,始终一言不发,听西域术士解释完后,转身就走。
“站住,你去哪儿!”玉痕叫住他,厉声道:“你若是去找首辅大人,才是真害了殿下。”
“都给孤滚出去。”蓝夙站起身,目光里透出几分邪性,如浓稠得化不开的墨:“传孤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府,违令者死!”
第56章 做了一场春梦
这大半个月, 沁嘉都病着,为了方便照料,夙王便在卧室的卷帘那头置了张软榻。
常年兴军打仗练就的敏锐感官, 那边稍有动静,他立刻就能起身过去看她。
从最初整晚失眠乃至疯狂,到后来, 只要不受刺激, 晚上已能安稳入睡。
那夜,见她安静靠在软榻上看书,神态间已然瞧不出任何异样,蓝夙考虑趁机取蛊。
又担心时机不够成熟,会像前几次那样适得其反,试探着问了句:“嘉儿,心里可还难受。”
沁嘉沉默了好一阵, 最后蹙着眉,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当初夙王不要我的时候, 可有想过我会难受。”
“孤没有不要你。”他呼吸滞了滞, 目光变得复杂:“嘉儿, 你如今受蛊虫支配,哪知自己真正心意为何。”
沁嘉无所谓的笑了下:“开个玩笑罢了, 夙王不必介怀。”
“你说的话,孤从来不会当成玩笑。”蓝夙在她身边坐下,借着夜色掩映, 周身冷冽杀伐之气被冲淡,耐心道:“嘉儿若是觉得可以控制自己了,便告诉孤,若还是不想, 我们便再等等,这次没人再逼迫你。”
听他提起这件事,沁嘉本能的感到一阵恐惧,身子微微瑟缩了下。
忽而抬眼,有些茫然的望向蓝夙:“那么,夙王能抱抱我吗。”
他浑身一僵……记起八年前,初次见面那回,她亦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说出这句一模一样的话。
只不过,当时他拒绝了。
此时却忍不住想,若那一次放任自己要了她,会不会结局有所不同。
他眸色渐沉,上半身微微前倾,有些笨拙的靠近她,伸臂小心翼翼将人拥住。
“嘉儿,别怕。”怀中女子瘦得形销骨立,令蓝夙心中一沉。
他本就不善言辞,曾经在一起的两年间,亦时常在言语间惹她不快。
那时,他厌憎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偏又忍不住生疑,怕她自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己。
最后相处那段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冷战。
可这是他发誓要用命守护的公主啊……
他怪对方体会不到自己两难的处境,也怪她的傲慢任性,除去第一次见面时低过头,之后便恃宠生骄,从不肯服一次软。
而每次闹过之后,他明明十分后悔,却也说不出半句道歉的话。
后来分开的那五年,亦只将她想成一个自私无情的女人,直到调查过曾经那些蛛丝马迹,才知她那时头上亦压着太多人……太皇太后,皇上,还有自己那自作主张的父王。
这大半年,他总是忍不住回想,当年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替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夙王妃喝下那碗药。
又为何,明知自己对她情根深种,还逼自己立下终身无子的誓言。
“当初,公主为何要喝下那碗雪域红花。”蓝夙心神已乱,将一直折磨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沁嘉靠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心中对萧容昶的那一丝牵念,日日夜夜,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她恨极了对方不来看自己,靠着这份恨意支撑下去,决定待自己好了,定要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