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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自然是委屈的!
当年她才十四岁,也是被父皇金尊玉贵的娇养长大,哪里吃过什么亏。
可一夕之间,父皇薨逝,三位叔叔在一旁虎视眈眈,所有的责任和炮火,一齐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趁着三王互相倾斗,她将年幼的皇弟藏在师父的的酒窖里,然后带着父皇的亲笔诏书秘密出城,骑马奔跑了整整两日,才恰好从半途堵住正从岭南回京的夙王。
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使他成为自己的剑刃。
一来,他是异性藩王,在沁嘉当年单纯的认知中,他要争皇位不现实,而跟着自己,反而更容易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二来蓝家势力雄厚,又有先祖赐予的黑羽令在手,有蓝夙支持,天下莫敢不从。
许是上天垂怜,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与自己里应外合杀进宫去,成功扶持幼弟登上了皇位。
两年后,待各路藩王被打压得差不多了,她又开始担心蓝夙的势力过大,于是和皇祖母联手,演了一出苦肉计,逼得黑羽军吃了场败仗。
自此蓝夙也被她伤透了心,跑去出家当了和尚。
对他,沁嘉一直是问心有愧的。
不知不觉间,一壶酒下肚,尚不满足,她又在茶水间里东翻西找,还真找到了一罐许是作调料用的桂花弄,打开一闻酒香四溢,又咕哝咕哝喝完了。
近日来的憋屈,在这一刻挥发到极致。
“沁嘉,你会遭报应的……”她幽幽说了一句,又怕让皇祖母等太久,专心专意开始煮茶。
北苑离宫的装潢很久没有翻新了,皇祖母搬了许多从前的旧物过来,沁嘉一直不太喜欢来这儿,就因为处处都透出一股子陈旧气息。
茶香溢出,她趴在煮茶的台子上,莫名的被一阵伤感之情席卷。
父皇死后的这七年,她仅有过几次哭泣,第一次是为了蓝夙,第二次还是为了蓝夙……这一次,说不清楚,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泪水打湿眼睫,眼前是一片湿润模糊的世界,沁嘉这种哭的方式也挺特别,没有任何声音,脸上也看不出多悲伤,就只是单纯的流泪,还能抽空煮个茶,用茶水涮一涮杯具。
“殿下,太皇太后去睡了,您要不要也——。”有宫女进来问,看见沁嘉此时情状,不禁吓了一跳,埋首怯怯说道:“殿下要不要去内殿休息。”
皇祖母已经歇息了么,沁嘉愣了一会,盯着那宫女胆战心惊的脸,一字一句:“谁也不许过来,出去!”
宫女被吓坏了,脚步仓惶的退下。
这一刻是留给心里不可触碰的角落,沁嘉想缓一缓情绪再走,便在这不断蒸晕的热气中继续煮茶。
算了算,离西域术士给她说的期限也没剩下几天了,她在想,要不主动找萧容昶低一回头,毕竟什么尊严都没有命重要。
那日在竹林里,怎么就把他认成了蓝夙呢,这两人无论神态气质,分明一点也不像。
竹林,竹林……
呵,那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心里正腹诽萧容昶的冷情,下一刻,人竟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深更半夜,你来这儿做什么。”沁嘉一脸诧异,看着穿一身黑色常服,面色冷淡的男人,一时间心情五味繁杂。
试了一下,没站起来,干脆就继续坐在地上。
“臣来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休息了,宫女说殿下在茶水室。”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避重就轻带过了。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壶上,微微蹙了下眉。
沁嘉满脸无辜,双颊泛着红晕,一双泪水洗过的眼睛如流光碎玉,勾人心魄。
“殿下身子如何了?”他派去西域的人传信回来,那边最厉害的蛊师,早前已经被宫里的贵人接去了。
那就是说,长公主对于自己身体状况,一直都是清楚明白。
“近来萧大人似乎十分关心本宫,不如先说说你知道的。”沁嘉挑眉,喝了口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萧容昶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撩开衣摆,走到桌前坐下,神色淡定:“殿下身中催情蛊,需找人疏解。”
“那日在竹林中,恰好毒发,是以才找上萧某。”
茶香煎着小火,封闭的室内温度渐升,沁嘉觉得有些热,从刚才起就维持着跪坐在地,半身趴在煮茶的石桌上的姿势,看着有些不雅,但却别有一番风韵。
任何动作由美人做出来,总是会自成一股韵味,尤其是像沁嘉这样绝世风华的大美人,此刻微醉萎顿在地,面色红润,梨花带雨的朝他看过去,双掌轻轻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容昶心脏猛然跳了一下,起身走到窗前,不着痕迹吹着冷风。
“萧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令本宫佩服。”沁嘉忍不住为他鼓掌,方才的感伤情绪一扫而空,望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
她酒量可观,此时也还没醉,只是刚哭过,又被热气和茶香混杂着酒气熏得有些晕,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