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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逆子!犯下如此大错,让孤如何保得了他!”曹操勃然变色,眸中怒气如恨不得将四周烧毁一炬的火焰,吓得侍卫禁不住两股战战。
    这凝固的气氛没过多久,门外陆续涌进许多穿戴朝服的官员,面上皆有忧色,一见他立刻躬身:“丞相,四公子夜闯司马门一事想您已是知晓,此事惊动天子,我等实是不知如何应对。”
    他默不作声,像是无意般扫了众人一眼,瞳孔似凝结千年的寒霜,所至之处无不噤声半跪,无人敢率先出言。
    良久,他方道:“诸位皆国家良才,国家自有法度律令,怎会不知如何应对。”
    “丞相。”满宠向来是他亲信,眼神一抛便知主公意图,当即拱手回禀, “依律令,天子之下私闯司马门皆为死罪,然平原侯乃是丞相亲子,故此如何处置,我等特来请丞相定夺。”
    “那逆子何在?”
    满宠道:“平原侯已被押在大理寺听候发落。”
    “暂且先行关押,不准任何人探视,若有违者即处同罪。另,倘有平原侯的属官来这里求情,孤全部不见。”
    “是。”
    沉默中,一架书屏倏地被倾翻,其上刻画的蜿蜒山水瞬间被淅淅沥沥的墨溅成污浊。
    众人愕然抬头,却见他仍是怒不可遏,恨恨道:“孤只当这逆子可堪大任,竟敢如此狂悖,自寻死路。”
    第144章 一百四十四 求情
    等他盛怒平息了些许,这时一直不语的程昱终于开了口,拈须缓道:“丞相,平原侯毕竟年纪尚轻,加之夜深醉酒,一时头脑不清铸成错事也未必不可宽恕。只是汉帝那边难免有人以此大做文章,臣唯恐会兴起轩然大波,才是最棘手的事。”
    侍卫见终于有人敢求情,忙趁曹操沉默之际,弯腰上前欲收拾那盏碎了的书屏。
    “不必了。”他回座,“汝等先退下,至于之后,日后再议。”
    待众人皆喏喏退去,侍卫察言观色地窥了窥他的神情,小声提议:“不知丞相……可要属下再去另换一盏?”
    “你且看这书屏之上所画是何。”
    侍卫闻令,不由得翻来覆去查看,眼中突然冒出惊讶之色:“这……莫非是洛阳的山川?这条河流的走向与属下记忆里的伊洛河有些相似。”
    “正是。”他沉声低语,“孤第一次出仕时,恰是担任洛阳北部尉,闲暇之余,时常走在伊洛河边苦苦思索将来。孤对洛阳有极深的记忆,那时的画面近来总在孤的脑海里浮现。”
    “丞相可是想再临洛阳?”
    他叹息着摇摇头:“往事不可谏,来者亦难追。这盏书屏是子建在孤生辰之日的贺礼,他一直是个聪慧的孩子,懂孤所思明孤所想,可为何今日会突然犯下如此大错,孤怎么也想不明白。”
    侍卫暗地里揣摩着他的心意,小心翼翼试探道:“平原侯可能……可能因为终于能来拜见丞相,故而一时高兴所以喝多了些?加之平原侯年纪小,友人之间又难能相聚,满堂欢笑中饮酒难免过量。”
    “子建早已不小了。”曹操眼底又生愠色,恨铁不成钢地怒道,“在他这个年纪,孤已杖杀了胡作非为的蹇硕叔父,而子建还在恃才放旷嗜酒成性,如何能成大事?当真令孤无比失望!”
    “丞相,平原侯毕竟自小养尊处优,还未得到……”侍卫还未言罢便骤然被曹操打断,瞥了他一眼,淡淡问:“卞夫人有无来过这里。”
    侍卫摇头:“属下未见到夫人。”
    “她倒沉得住气。”他不禁冷笑,“孤以为卞笙会很快来为她的儿子求情,看来是孤猜错了。”
    这时屋内又入了一名带甲侍卫,跪地禀报:“禀丞相,何夫人在门外求见。”
    “何玲珑?”曹操顷刻变了脸色,收回望向门外的目光,冷冷道,“她来添乱么?”
    侍卫为难道:“可何夫人说一定要见丞相,言有大事相告,说若丞相不见她,她就一直跪在外头不回去,属下着实不知该如何让何夫人离开。”
    “暂且先放她进来。”
    他只忙着伏案处理公文,丝毫不理会何玲珑的快步走近,此刻一切在他眼里似乎只余眼前这堆繁芜的书简。
    “你有何大事?”沉寂间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有何玲珑这么个人,终于开口发话,手却仍不离笔墨。
    何玲珑这才敢出声,大着胆子从地上抬起头,用最娇柔的嗓音尖声道:“不知丞相可否听说,环夫人得了癔症,连太医也治不好她。”
    “这是她咎由自取。”
    “但丞相可知,环珮夫人此前一向好端端的,为何会突发癔症?”
    曹操不置可否,何玲珑抚上自己被阿笙甩过耳光的脸颊,眼眸里瞬间闪过一晃而过的凶光,泛出刻骨的恨意。
    但她面上仍作娇媚艳态,撩拨着腰间缱绻婉转的丝带,故作漫不经心:“那妾身来告诉丞相,环夫人自失了仓舒公子,因为悲伤身子不好是一大原因,但亦与卞夫人有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