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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作浪,只要孔融不给孤添乱浇油就是幸事了。”
“有些人与其留着在那当作宗庙瑚琏玉器摆放着,还不如清扫了来得痛快,如此还省了些心力。”郭嘉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袖子,簪缨上的玉饰映出眼中冷光,是从他面上难得一见的寒意。
“无用之人与废弃之物,孤早晚一日要打理干净。”
这时郭嘉瞥了眼窗外:“那有用之人这会儿应是进了许都了。”
他话音才落,门外匆匆步入一个满身铠甲的侍卫,俯身向曹操禀报道:“禀司空,张绣军前来投降,已在司空驻城西的大营等候。”
曹操意会地望了望郭嘉,随即起身:“果然不出祭酒所料。”
大营里,张绣一身甲胄立于西面的卑位,周围簇拥着几位素来亲信的宿卫,贾诩正站在张绣身侧,同样静静地不发一言。
他今日着一袭简朴的玄黑深衣,与往常是截然相反的低调,安静地低着头,任凭周围曹营将士掷以仇恨与怨愤的眼神也不开口辩驳一句,只默默沉吟不语。
“张将军,贾军师,贵客远临孤有失相迎,快快入座。”
正在气氛僵硬之时,曹操笑着掀起帐帘,朗声高道。
一见主公到来,那些将士们立刻跪下大声齐呼:“拜见司空——”
盔甲的青铜与兵器碰撞声出奇一致,骤而敲在人心上俱是陡然一凛,令张绣不由更是忐忑。
不料曹操径直走上来把他半推半请地拉到上首宾客席位坐下,“张将军莫要拘礼。”一面丢了个眼神,侍卫会意即刻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茶,小声请着张绣。
张绣哪敢推辞,当下仰脖将热茶一饮而尽,抹了把嘴道:“谢司空赏茶。”
“哎,何必如此客气。”曹操凝视他,说,“以后你与孤就是一家人,张将军肯将千金许配给孤的儿子均儿为妻,是孤的荣幸。至于过去,皆如云烟,将军与孤都不要再提。”
说着他又看向一旁的贾诩:“朝廷也要封贾军师都亭侯的爵位,孤另外拜你为冀州牧,还望贾军师莫要推辞。”
他随即攥住贾诩的手,力度不轻亦不重。
狭长的眼眸深深地看入对面那双同样上挑的深紫瞳孔,目光同时静止了一秒,不偏不倚,两人恰好相接。
仿佛星辰瞬间从黑夜的天空坠落深渊,溅起无数银河。
皆是唇角弯起的微笑,就连弧度也刚好一模一样,所有尽在不言中。
只是个中意味旁人尽是看不明白,只看见这位权倾朝野的司空竟然亲自挽起了与他有着深仇怨恨的贾文和,举动轻松如常,笑着扶后者坐在了自己的尊位之侧。
贾诩也未拘束,本是妖异的眸色此刻也浅淡了几分,就好像被驯服收归竹笼的毒蛇,安静地坐在离曹操只有半尺的距离外,有如自少时即追随至今的旧友兼谋臣。
“文和。”曹操低低唤了他一声,仍是挽着他的手臂,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将来孤会给你远远超过现在的地位与尊荣,你将永远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贾诩抬眸重新注视着他,目光中有涟漪样的水纹在波动,却是静静地未开口。随即他展袖俯身,谦恭的语气谨慎得滴水不漏:“臣,谢司空赏识,定当竭尽所能报效朝廷以答司空今日之恩。”
朝廷是亮堂的借口,司空才是真正的意之所指。他故意咬字咬得足够清晰,嘴角含笑,彼此心知肚明地对望了一眼。
曹操把他扶起来,道:“文和何必如此,是孤要谢你。使孤信重于天下者,子也。”
“司空言重了。”
“子桓,来。”
他望了一眼不远处侍立的曹丕,以眼神示意。
“是。”父亲有令曹丕岂敢有半点怠慢,连忙应了声,立刻迅速小跑过来。
视线不由自主触到站在一旁的贾诩,他眼中顿时忍不住露出恨意,拧紧了眉头。
但在瞥见父亲后曹丕瞬间消敛不悦的神色,脸上立刻露出无可指摘的微笑,恭敬地俯首见礼:“拜见贾大夫。您名扬天下,晚辈得以见到贾大夫实是幸事。”
贾诩连连劝止,赶紧将他扶起:“二公子休要如此,在下万万不敢当。”
说着,他边望了面前的曹丕足有片刻。
少年身材颀长,俊秀而不失冷峻的眉目中宛如千年淅沥中冰霜凝结,乌黑的发被玉绦高高挽起,腰间一枚纯白明澈的莹玉双鱼佩在日光下发着亮,与他整个人达成相衬的光彩。
浑身上下透着冷冽而勿近的气质,应是平日沉默寡言的性格,胸中自有不凡丘壑。从他眉眼里可以看出卞笙的轮廓影子,但那双眼眸乌沉漆黑,分明又是和曹操一模一样的明亮,唯独只是失了几分后者独有的天纵霸气,想是螣蛇鳞片未丰。
贾诩凝视着他的面容,眼中悄然露出欣赏的神色:“二公子好人物。”
曹操拍了拍曹丕的肩:“可惜外貌上纵是一表人才,这头脑与才略还是需文和不吝赐教,点拨一二啊。”
曹丕温顺地低头,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