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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落了水,救上来后没过多久便没了呼吸,当今世上唯独您有起死回生之术,这条性命全交给您了!”
她急促地请求,边小心观察华佗的反应,生怕他摇摇头也说出那四个字——“回天无力”。
呼吸都不由得揪起,还好他仔细地端详了蓁蓁一番,脸上始终自然如常,这让她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华佗略略看毕,宽慰道:“夫人,吾观小姐并未卒逝,体内留有余温,尚还有苏醒之机。”
他年曰五十许,乌黑的发却不见白丝,额角皱纹也很是平展,双目炯炯有神,一举一动沉稳镇静,外貌看上去无异于不惑之年的光景。
有他这句话放着,阿笙不禁心宽了些许,便也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
他在靠近床边的小杌上坐下,轻缓地抓起蓁蓁细弱的手腕把脉切络,须髯丛生的脸上安静如古井无波,闭上眼慢慢吞吐气息,专注而沉笃。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打扰他,全部默然站在一旁等候着他的诊断。
“蓁小姐似乎出生便有宿疾。”他沉吟了一会儿,而后肯定地说,“且是很少见的病症,这并非落水而致,应是被蜜蜂蛰咬后骤然呼吸停止陷入昏迷,因此会造成去世的假象。”
“所以如果在下若没猜错的话,蓁小姐在昏迷前大概接触过蜜蜂,恰好又因落水阻滞了气管而导致窒息,故此至今未醒。在下现在需要施以针灸疗治,一定能让她苏醒过来,夫人莫慌。”
阿笙疑惑地问:“蜜蜂?”
怪不得蓁蓁脖颈上,脸颊上会有几个红肿块,只是这怎么蛰上的呢?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朝丕儿投去冷厉的一瞥。
丕儿哪敢多言,把脑袋缩在衣领里不敢探出来,生怕自己欺负妹妹的事情被发现。
这时荀恽倾身上前,先向她弯腰行礼,然后语气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卞夫人,全怪恽照顾不周,蓁小姐今日与二公子玩耍时,不慎引了蜜蜂才慌不择路落了水,不过此事与二公子和蓁小姐两人没有任何干系,大概是小姐头上的梨花发簪沾有花粉,所以将引出了蜜蜂罢了。都是恽没能及时救下小姐,没有尽到为兄为长的责任,夫人要怪就都怪恽吧。”
丕儿感激地瞅瞅他,又胆战心惊地偷瞄阿笙,见她伸手抚了抚荀恽的发,爱怜地低眉,看着这位个头已到自己下巴的男孩:“傻恽儿,这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需要道歉呀。”
总感觉娘亲对阿恽哥哥比对自己还好,总是这副和蔼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娘的亲儿子似的。
丕儿心里不免又气鼓鼓的,不满地噘嘴,暗地里哼了几声。
那边华佗施了针,霜霜犹然昏迷着,面色却逐渐转为红润,呼吸也随之恢复了,脉搏从最初的死寂变回正常。
华佗又开了几张药方,阿笙接过不禁连连道谢,示意绿漪端上一盘金银,深施一礼:“多谢华先生相救蓁蓁,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先生不嫌。”
华佗只收了几串铢钱,把其余的都推了回去,胡须微微一翘,小声对阿笙笑道:“夫人这些日子还是尽量避免烦心为好,腹中胎儿还是得静养呀。”
“你是说——”她愕然,“我……”
华佗捻须,笑而不语。
这,难怪又恶心头晕又呕吐的,原来是怀孕了。
不过眼下她顾不上自己,突然想起那位不省心的郭嘉,忙恭谨地再次相求:“我这还有个旧疾缠身的病人,思来想去只有您能救他,因此辛苦您随我走一趟,去给他诊治。”
华佗颔首答应,医者仁心,他也很乐意和阿笙去救人。
不料,当他从郭嘉屋里出来时,阿笙看见他眼里的戚然。
“恕在下无能为力。”他摇头。
这是她难得看到华佗脸上竟会流出那样愧疚的神情,想也是第一次。
“神医也会无能为力么?”心头一沉,她勉强扯起嘴角,面色苍白。
华佗叹息:“在下行医一生,非是在下自夸,若是命不该绝,即便病入膏肓沉疴难医也能救回,可唯独救不了北斗注死之人。”
阿笙大惊,不禁抽了口凉气:“先生这是何意?”
“智多早夭,识破天命者必不寿,鬼神誓必不容此等人存于世间。祭酒怕是自己也知寿数短折,其身体多处旧疾难以根治,实非在下倾尽全力所能挽回啊。”华佗轻抚长髯,声音沉沉。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乍然听到华佗也这么说,她情不自禁酸楚地落了眼泪,满心着实不是滋味,捏紧衣角来平息不甘。
一双鞋蓦地闯进视线,她余光忽而撇过墙角,发现有个人正躲在后面扒着砖,呆滞的目光似乎紧盯着这边,连暴露了影踪也毫无知觉,只愣愣地站在原地张大嘴巴发呆。
她果然一直守在这。
阿笙犹豫了半晌决定叫出她的名字,“霜霜。”
“你都听见了。”她尽量使语气平静无异。
她不敢去看霜霜复杂的眼神,踢着地上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