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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尽情打碎。
她也不顾上一刻还是敌人的环珮就在旁边,颓然地沉下头,声音很低,却刚好让环珮听得明白,落寞地道:“我们竟会输给一个早被冷落的人。”
而后,孙姬眼里倏地射出凶狞的暴光,五官霎时扭曲不辨,呵起嘴角望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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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过去,太阳落了几时。
曹操在书房中阅着文书,少顷笔锋转淡要蘸墨时,他抬头却看见砚台里已经干了。
将手上的先写完,正欲亲自磨墨,才发现一方新砚已被准备好端放在眼前。
他刚诧异地环顾四周,肩膀却被猛得轻轻一拍,阿笙大笑着蹿到他面前。
“你如何来此?”曹操惊讶问道。
“怎么?”阿笙眨了眨清亮的眼,“不能来?”
“自然是能来。此处专为你而开。”他连声道,知是阿笙手里有他亲赠的令牌,所到之处见令如见其人,无须通报即可放行。
阿笙也没理会他,踮起脚从屉子里取了卷史记,稳稳当当地靠在他肩上便浏览起来。
“吾之子房也。”她翻着竹简,指尖划过留侯世家里的文字,无意识地念了一句。
曹操手中的笔骤然顿了一下,他沉沉望她一眼,目光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阿笙没有发觉他眼神的异样,径自继续翻动着,竹板与竹板之间的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禀司空,陈别驾求见。”
阿笙闻报,浑身如被雷击了一样慌乱,忙不迭地从曹操肩上离开,边整理自己的乱发身体边立刻坐直,站起来拔腿就要跑。
曹操眉峰一抬,似笑非笑瞟她一眼,“你这是慌慌张张地要去哪。”
他伸手拉住阿笙的手臂,让她陡然停下脚步,没好气地横他:“难不成家眷不用回避么?”
“哦,还真不用。”他没商量地把她轻轻一拽,阿笙见他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只能乖乖回到远处,在蒲垫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地沉默无语。
“属下拜见司空。”陈群着一身中规中矩的峨冠博带,面容严肃地俯首见礼,一举一动皆恪守礼节。
看见曹操身边的阿笙,他目光惊了一瞬,料想必是主公的某位夫人,于是立刻郑重其事地以头磕地,恭恭敬敬道:“属下问司空夫人安。”
这人一看就是个出身儒门的正经老实人,方面大颌,举止刻板。
阿笙暗想着,也谨慎地点了个头以示回礼,丝毫不敢怠慢。她站起身端壶给陈群沏了杯茶,他连忙双手接过道谢。
曹操问道:“不知陈长文有何事前来。”
陈群施了一礼,面容立刻变得激愤慷慨,一副义正辞严的口气:“属下听闻,郭祭酒素来流连胭脂花柳之地,举止无端放荡失礼,此人如此不治行检,司空不宜坐视不理,应严词斥之令其速速改过。”
说到激动处,陈群义愤填膺,一双青年老成的眼睛满是忿怒,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曹操非但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震怒,反而放声大笑。
阿笙侍立在旁边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想到不能在他人面前失了颜面,只能拿袖口掩住嘴巴。
陈群见状不免疑惑,忙问:“司空为何而笑?”
曹操摆摆手,敛了笑容若无其事道:“郭奉孝向来怜香惜玉,舍不下青|楼舞巷那些如花似玉的美姬们,也是至情至性之人。长文,你也不必过于苛责他。”
陈群顿时着了急,面红耳赤地就要来争辩,作揖的手不停挥动:“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勿听,郭祭酒处处违忤,司空岂能不惩戒之以正百官之风?”
“子亦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愿流连花间,自有人去照顾生意,你又何必去阻碍奉孝特立独行的爱好呢,如此还挡了人家姑娘们的生路。”曹操明显也是忍着笑,还要故作严肃道。
“可是——”陈群做梦都未想到曹司空会这般回答他,脖子根都梗起了青筋涨成一片朱色,还想继续据理力争,却听见门外侍卫冷不丁又闯进来,跪地高声禀报:“荀令君,程太守,荀军师以及郭祭酒求见,称有事要与司空相议。”
陈群一听见“郭祭酒”三个字,如做了贼当场被主人逮到一般,顷刻面如土色,唬得立刻闭了嘴再不敢多言半句。
“看见否,背后可不得随意告状,这不他就来还和你对质了?”曹操眼角尽量藏着笑意,故作不经意地指了指门口陆续走近的四位。
人未至,一股清雅的香氛早已先缓缓飘过来,是沉水里间杂尾冬粉梅的淡然恬静,还透着香主人卓尔不群的品鉴。
不用猜也知谁才会熏此香。
而郭嘉身上掩藏不了的胭脂味儿也随之钻入人的鼻尖,然而又不多么浓郁,非但不教人厌倦,反倒令人不禁遐想他平日里生活的香艳冶丽。
四人皆着便服,尤其是郭嘉,披着一件随意的翡翠青色淡袍,显得很是无拘无束不重外表。
他漫不经心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