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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府里自己的院落,正想好好躺下来想想怎么救小秉,眼前的一幕顿时令她惊呆了。
只见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箱箧里的物事全被粗暴地扔出来,妆奁盒里的簪子钗环尽甩了一地,光滑的珠子玛瑙铃铃铛铛得四处乱滚,还有几件心爱的衣裳也被翻了出来沾染满地尘灰。
头发蓬乱的绿漪垂首跪在地上,身上被踩了许多脚印子,腮帮子也肿的不像话,应该是才被掌掴过。一见阿笙来,她哭着匍匐着膝行过来扯住阿笙的脚踝,哭诉道:“夫人,丁夫人突然带了人过来把您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奴婢狠命去护但怎么也护不住,原谅奴婢无能。”
阿笙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脸,耳边丕儿也在撕心裂肺地大哭,明显是被狠狠吓到了,阿笙赶紧过去抱他,见他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嘴里含混地喊着“娘,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愈发凶了。
她恼火地抬眼看罪魁祸首,却看见面前丁熙满脸怒容地走过来,霸道的面庞上尽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峻地轻启朱唇:“卞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图谋害司空子嗣,做下此等作孽之事!”
“我有何罪?你凭什么来翻我的东西!”阿笙也不甘示弱,回瞪了她一眼。
“我乃司空正妻,区区媵妾做了恶为何不能处置?”丁熙似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轻轻瞟眼示意身边一堆身强力壮的老妈子,后者立刻一拥而上将阿笙死死按住。
阿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些力大如牛的老妈子按着,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用力瞪着丁熙:“我何恶之有?”
“造下什么孽你自己最是心知肚明,环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蕊儿都招认了,正是你指使其往环夫人安胎药中放滑胎之物,害其小产。”
丁熙一语未罢便被阿笙大笑打断,而后她狠狠剜了丁熙一眼,冷笑道:“凭什么?就凭那丫鬟的一面之词便断定是受我的指使?呵 ,多么可笑啊,那我拿十两金子软硬兼施逼个小丫鬟说你是主谋,也未必不是不可信。”
“你还敢狡辩?”丁熙柳眉倒竖,冷艳的唇勾起,甩了甩手上一张纸伸到阿笙面前,“口口声声说本夫人污蔑了你,那么证据确凿在此,你还有何脸面作辩驳?”
“这又是何物?”阿笙睁大眼眸努力凑近它,却发现这是前不久吉平临走时,不慎掉在自己这里的一张药方。当时还想着以后再还给他也不迟,上面也无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这可是从你这搜到的东西,你敢否认?”
“那又如何?”阿笙实在不知上面会有何所谓作恶的物事。
丁夫人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像是在看微不足道的蝼蚁,
“我将谭太医召了来,让他来辨认这药方上写的是什么。说给你听听,好让你无话可说。”
“谭太医,告诉这贱人这上面到底是些什么。”丁熙扬起手示意他上前,只见谭太医躬身接过药方,重重作了个揖便朗声读道:“夹竹桃,桂枝各二两,五行草半两,混一钱麝香。”
念着,他转身向丁熙行礼,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夫人,这些都是妇人滑胎之药,药性极猛,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可起效见红。其性如虎狼,岂能妄用?”
此言一出,如霹雳猛然落地,在场众人都惊了半晌,面面相觑着倒吸凉气,纷纷附和着“真是狠毒”“竟为谋宠用出如此毒辣之法,必当严惩”。
阿笙忍不住仔细去看这张药方,当看清上面的字后,眼珠子情不自禁瞪得老大,下巴也惊的快要掉下来。
她愕然地发现上面什么“桃”的字样原是夹竹桃,并非是自己以为的吉平女儿的名字。
那些龙飞凤舞看不懂的字真的是麝香,是最令人谈之色变的落胎药。
“人证物证俱在,卞笙,你个贱婢还有何可狡辩?”阿笙看得发怔,那边丁熙一把扯过这张纸恶狠狠骂着,“啪”一声用力掴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
脸上瞬间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在嗡嗡作响,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
被突然打了一个耳光,阿笙都懵了。
此时尚在发鸣的耳朵传来响亮的禀报声,“司空到!”在场之人闻声立刻整理衣襟,半秒内恭恭敬敬地哗啦啦跪倒一片,俯伏于地,异口同声问安:“司空大人安。”
曹操快步走进来,见到眼前的场面狼藉,不禁皱眉:“怎么了?”
丁熙立刻满面忿怒,指着被按在地上的阿笙尖刻地骂道:“环夫人此次不幸滑胎背后的主使,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贱人。”
曹操瞥了丁熙一眼,似乎毫不在意地拨了拨手上的扳指,冷冷问道:“何出此言。”
丁熙跪地敬上那张药方,又用眼神命令身旁的老妈子,捧出一把秋扇,随即疾言厉色瞪着阿笙:“司空请看,此扇乃卞氏与乱贼吉平勾结的证见。卞氏既已与吉平结了亲家,伺机指使吉平与丫鬟蕊儿为环妹妹下了这剂落胎药,害其小产。妾身在卞氏房中搜得这张药方,岂非天意亦欲惩之乎?”
曹操只略略望了那把秋扇一眼,便偏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