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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给司空送去的青梅汤,你有没有做好了亲自送过去?”
泓雪并未听出她话外之音,仍是不知所云地摇头:“我在膳房里做好了便让溯玉送过去的。”
“完了!”阿笙一听,沮丧懊恼地恨不能抱头跺脚。
她瞪了泓雪一眼,差不多用了吼的语气:“还说我没有心眼,你现在还不快去找!”
泓雪瞬时反应过来,她惊愕地张大嘴巴,立刻拔腿回身就赶紧去找溯玉的踪迹。
不想她刚要跨出庭院,外面又开始吵嚷起来,阿笙的一个杂扫丫头绿漪迅速地扯住泓雪的袖子,喘了几口气,捂着跑闷了的胸口道:“姐姐,大事不妙了!”
“怎么回事?”
“大家一起找梅儿的时候,搜到了溯玉的房间,正巧看见溯玉在鬼鬼祟祟藏着一件什么东西。丁夫人责问她在隐匿什么,一看原是一个和害死王妈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桃花瓷碗。”
几滴冷汗顷刻间从泓雪的额头冒出,饶是再如何镇静,也掩盖不住从心里升腾起的不祥预感。
绿漪却没有注意到面前人的神色异常,而是继续讲述所见的情况,尽管声音也变了:“据管家说,这种碗府里只有两个人有,另一个的主人就是咱们家夫人。”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清脆女声:“那她马上就要来找我兴师问罪喽?”
绿漪连忙回头,见阿笙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骤浪看上去还是很淡定,不得不暗自佩服自家夫人遇事不慌的本事。
殊不知阿笙已经急得如热锅上将要被翻炒的蚂蚁。她虽然身子不便踱步徘徊,手上却焦虑地不住扇着芭蕉叶以驱赶热意,佯装冷静地分析道:“溯玉必定会一口咬定她在藏丁熙的桃花瓷碗,还一定会是受我的指使,是我收买梅儿拿自己的瓷碗嫁祸给丁熙,事后杀人灭口。”
绿漪虽然不怎么听得明白前因后果,但大致意思还是懂个七八。
“那奴婢现在就去找司空,他一定会为您做主。”
阿笙立刻制止了她,“不用,这种事情不用麻烦他。”
绿漪只得顺应她的意思止住了脚步,她见主子没怎么失态,站在一旁的泓雪倒是紧张惊惧地浑身发颤,倚着树干,手指抓着枝条以排遣心里的慌张。
“栽赃,陷害,嫁祸。陷害。栽赃。”泓雪突然喃喃地默念,嘴里稀里糊涂地重复着这几个词,好像陷入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她的眼睛里透出绝望与哀求,眼底竟藏有找不到救命绳索的孤苦凄凉。
庭院外,丁夫人抬足跨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大群侍仆和尹夫人杜夫人几个,脸上尽管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但纷纷对着阿笙指指点点,掩口而笑。
她们早对这个出身微贱的卞氏得宠而心怀不满,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来看她笑话,岂能不暗自幸灾乐祸。
丁夫人一见到阿笙,额上的青筋微耸了耸,狭长的凤眸里流转着对她居高临下的蔑视。阿笙只对她的高傲视而不见,清亮而明澈的眼眸直视着她,反倒教对方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
“卞笙,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等事情,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会因为他母亲手上的鲜血遭报应吗?”
侮辱她自己也便罢了,居然敢诅咒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阿笙当即生了怒气,忍不住反驳:“丁熙,你平白无故血口喷人,难道也不怕遭了报应?”
“呵,”丁熙冷笑,朝身后微一示意,只见蓬头垢面的溯玉被狠狠地扔到阿笙面前,手掌被地面刮出了两道血痕,“你的婢女都招认了,你指使她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还敢抵赖?”
“我没做过的事情何谈招认,更何谈抵赖?丁熙,信口污蔑也得有个证见。”
“证见?好,”丁熙扯了下嘴角,呵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踢了跪在地上的溯玉一脚,仿佛不过是在训斥卑微的阿猫阿狗:“你的主子如何指使你的,尽管全部一五一十和盘说出,不用怕她报复你。”
溯玉唯唯诺诺地跪着,整张面庞一直低低地紧贴地面,不敢抬头去看阿笙的目光。她的声音微弱,却足够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家夫人派我给司空大人送去一碗解暑驱热的青梅汤,我本来是放在膳房里,恰好有急事出了屋门,回来后那碗汤就不见了,后来就听说大小姐的乳娘中了毒。然后不知怎么的,我家夫人就让我趁丁夫人不在的时候,把桃花瓷碗偷出来藏好或者打碎扔掉,正好在这时就被丁夫人瞧见。”
抽噎着说完,她还过来扯了扯卞笙的下摆,凄凄地哀求道:“卞夫人,是奴婢办事不力连累了您,奴婢自知难逃和梅儿姐姐一样的结局,那还不如先死在您的面前。”
溯玉哭着说罢,好像重重地咽下了什么东西,顷刻便七窍流血,再看已是气绝身亡。明晃晃的血液径直流淌成血泊,滴滴答答地还在从鼻孔和嘴巴里往外流淌,却死不瞑目,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惊恐地瞪着看她的人们。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蕴藏着无尽的深渊与黑暗。
她的死状极是凄惨,几乎就发生在一瞬间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