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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有些怜悯。
刘备坐在曹操的边上,双眼紧紧盯着吕布,那样平日里看起来厚道宽仁的人,此刻竟如捕捉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眼眸释放出特属于猎人的光芒。
阿笙知道这位大汉的刘皇叔绝非池中物,时机成熟,必定会挣脱浅滩的束缚奔向海洋去尽情驰骋。他总是对人微微笑,好像与世无争不急不躁,眼底却始终蕴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别人看不透他的城府。
曹操本已因为吕布的求饶而犹豫了几分,刘备却拱手笑道:“难道明公忘了昔日丁原董卓乎?”
语气平淡带着戏谑,却无疑在对面人的心上敲下了重重的警钟。
曹操面上不动声色,也放声大笑起来,挥手命令身边的兵卒:“将吕布缢杀,枭首。”
缢杀,枭首。
轻率的四个字便判了吕布的死刑。
此时的曹操,似乎弹指一挥间,就能决定任何一个人的生死。无论那人是平民,亦或是风云一时的人物,都是眉目无澜,风轻云淡。
吕布已被绑着要送上绞绳,阿笙的心里骤然一缩,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你不该看的。”他的手缓缓覆上她的眼睛,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猛然一缩。
眼前由于被遮挡而黑蒙蒙一片,人在黑暗里的触觉便往往会愈加敏锐。阿笙清晰地感觉周围的空气倏而变得紧张,灼热,与透明。
她听见不远处绳索窸窸窣窣的诡异声响,在和人肌肤摩擦之时发出细微却极其清楚的摩挲声,放大刺激听觉以及不断跳动的心脏。
阿笙的手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她究竟为何而害怕。
她从前多次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目睹过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堕入无尽的深渊,只留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但现在生命在逐渐流失的人,是吕布。
是那个在百姓口中如雷贯耳,如天神般勇猛无畴的吕奉先。
他如此草率,甚至如此轻易地死在自己面前,让她突然之间产生了震动甚至于是畏惧。
原来一个即使曾有过多少赫赫威名的人,他的死,都会是这般轻飘飘而脆弱。
阿笙感到自己的脚突然就站不稳了,被大风吹得颤了颤,不远处的绳索也被刮得发出吱呀的声音。胸腔传来极大的压迫感,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恶心呕吐的冲动,由于眼睛被蒙上,她看不到身边可以借力的东西,几欲摔倒在众人面前。
一只有力的手稳稳当当扶住了她,曹操突然靠近阿笙的耳畔,声音平稳而沉静。
“你在害怕些什么呢?”
她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唇被猝不及防却轻轻柔柔地堵住。一池水倏而就被搅乱了涟漪,扑簌簌得漫开满心的潋滟,直涌上心头温温热热,却有些罪恶的甜蜜。
身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在看着这一幕,虽然她看不见,但只感到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于是更加羞赧。
粉霞浮上了靥窝,她羞得满面通红,却听得他微微离了唇轻笑:“你还在害羞什么,你这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第40章 吃醋
下邳一战擒灭吕布,天下震动。
袁术闻此消息大为恐慌,在寿春自立称帝的他只得避其锋芒,收敛许多。
闻得斥候报告袁术最近的动向,曹操眉间轻挑,漫不经心地将手中擦拭的倚天剑收鞘,轻轻吐出两个字:“蝼蚁。”
阿笙一向习惯他对袁术吕布之辈的轻视,喝了口安胎的汤药,抹了抹嘴唇道:“那你打算,何时收拾了袁术的兵马?”
他随意勾唇:“暂时先饶他再苟活两天。”
过了几日,曹操在府中设宴款待亲信将领谋士等众,以庆贺殄灭吕布之功。
他只允了丁熙和阿笙作为女眷坐在自己身边,便开始与众人寒暄。
酒过三巡,大家早已半酣,曹洪等几个年轻的将军开始嚷嚷着要划拳猜枚。
郭嘉向来对这类戏谑玩笑之事颇精此道,将那些老实的将领们耍得团团转,曹仁更是红了脸不服输,硬是拉着他要重新开始赌局以挽回面子。
周围均是闹成一片,独留丁熙和阿笙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阿笙不愿抬头与她搭话,只装作不认识,闷着头开始疯狂夹菜细品,佯装专心吃饭的样子。
她倒不说话以尽量避免争端,对方却主动来招惹自己。
“司空好像很喜欢你啊。”丁熙故意把“喜欢”强调得很重,仿佛在暗讽阿笙不过是个受宠的妾室。
阿笙面上不动声色,虽是听了极不舒服但还是不愿从脸上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她故作漫不经心地挑起一片鲜脍鱼肉放入口中,语调不紧不慢:“是啊,但是可惜这点喜欢,也未必是某人能够拥有的。”
丁熙的眉毛蹙了蹙,假装没有听见阿笙有意的回击,目光望向后者已经显怀的小腹:“可惜啊,这腹中的孩子,娘亲再受宠,他终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