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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喊道:“我来了,别怕!”唐菱的声音果然因为安心低了不少,阿笙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龟奴赶过来拉扯她,自己被关在门外无计可施。
“放开我!”阿笙厉声冲那些大汉高叫,竟是用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眼眸放出令人畏惧的凶光,让他们不由得后退半步,“你可知你们关的女子是何人?”
老鸨气喘吁吁地才爬上楼,见阿笙如此问不禁心虚起来,当初绑着那小美人过来的两个掮客并未说起过她的身份,如今被这么突然质问,她只能硬着头皮强装凶悍:“凭她是谁,我迎芳楼的姑娘从来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阿笙冷笑一声,眼睛里逼人的寒芒令老鸨的气势又软了几分:“她可是颍川荀彧公子的妻妹,你好大的胆子,连荀家都敢得罪。”
此言一出,老鸨和那些龟奴顿时悚然一惊。荀氏一门海内知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触犯那个家族。但她在江湖黑白两道混了半辈子,心道此番若真的把那小美人还回去,只怕荀家会召集人马拆了她的青楼扒了她的皮不可。
当今之计,只能把眼前这个女子一块儿绑了关起来,如此一劳永逸封住她的口,到时荀家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哪,自己自然安全得很。
想到这儿,她浓妆艳抹却仍显丑恶的脸庞露出狞笑,强势地命令身边的龟奴:“把她也给我抓住了,关进后面的院子里,看好了不准放出来。”
“在下早已告知了荀彧公子,只怕他马上就会亲自过来要人呢。”正当阿笙努力抑制慌乱,思考脱身之计时,背后传来属于郭嘉特有的淡然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老鸨和众人心上敲下了惧怖的警钟,无疑是此刻阿笙最大的救命稻草。
他的眼里隐含嘲弄的笑意,手中的一把折扇尽显倜傥风流,却让老鸨又惊又怕,所有的算盘和计划全部落空,她一下子颓然地倚住墙壁才没让身体倒下来。她气急败坏,却又不能在面上表现出丝毫,扯出一个笑脸:“郭公子莫说笑,老身不过是邀请这两位姑娘前来一坐,自会马上送她们回家。”
郭嘉闻言朝老鸨递去一个饶有兴味而洞晓一切的笑容,却让她浑身发寒,咬了咬牙让手下人打开门锁把唐菱放出来。
只听锁钥一松,唐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见到阿笙便如劫后余生一般放声大哭。她瞬间搂住阿笙的脖颈,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身:“阿笙姐姐对不起,都怪我太傻相信了那两个男人的鬼话,我以为他们都是正派人真的会给我引路,没想到就把我拐到了这个地方。”
阿笙拍拍她的后背让她不要再哭下去,轻言细语地安慰她:“你呀就是心眼太实诚,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以后别再这么傻了。走,咱们回家。”
她拉起唐菱的手朝郭嘉告别,深表感谢地施礼道:“此番多谢郭公子出言相助,这份恩德小女子和我家小姐都没齿难忘。”
郭嘉不以为意地笑笑,三人一起走出迎芳楼,在门口与她们道别:“姑娘以后小心,世道险恶,万事还是存个心眼为妙。”
见两人在视线里渐渐远去,他叹口气欲走下台阶离开,却被一阵清丽的女声叫住了:“公子。”
他停下脚步回头,向刚才在台上跳舞的女子低低道一声:“环珮姑娘。”
环珮有些哀怨地望了他一眼,目光里包含着难分难舍的情意:“公子此番得罪了妈妈,妾恐怕见不到公子了。”
郭嘉知道她言语中欲说还羞的深意,向她欠身施礼:“环珮姑娘,我郭嘉生性来去无意非你良人。你会遇到真正珍惜你敬爱你的人,但那绝非是我。”
环珮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她从前与郭嘉诗酒相和,他最爱看她跳舞的模样,只当他会与自己长久相守,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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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路下之八邦。”阿笙轻轻念着,一笔一画把这首诗写下来,浓墨的大字霎时映在她的眼睛里。
她知道这是谁的诗,从郭嘉口中吟唱出来时,便是如此磅礴大气抑扬顿挫,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诗的作者。
这只会是那个明明有胸怀天下的雄心壮志,却用戏谑洒脱的眼神来掩饰自己的曹操。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心有灵犀,当她吟诵起他的诗辞时,心中会蓦地升腾起与他强烈的共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广阔天地,以及隐隐不得志的牵绊。阿笙觉得这或许就是伯牙子期的知音之许,只是她不知道曹操对自己是否也是如此了解。
“笙儿,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了糖心米糕,来尝尝味道。”门外,荀彧突然端着盘甜点走进来招呼她,阿笙下意识地点头答应,站起身来接过盘碟。
荀彧无意地瞥过她的书桌,看见那张端端正正写着诗的竹纸,顿时引起了他的好奇。他侧身轻声念道,“乘驾云车,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
他有些不解地望了面色早已染上浅浅绯红的阿笙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神色如此异常,整张脸都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