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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
荀彧向来也不去探究唐思的心思,哪知道妻子在不悦些什么,“既是夫人也欲同去,如此更好。”
颍川的街头虽是不如洛阳繁华熙攘,然而也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阿笙好奇地拿起一个老婆婆摊子上的镯子比划,那镯子虽只是廉价制品,上面缀着的假红色宝石在太阳底下泛出熠熠生辉的光芒,动一动便亮晶晶得晃眼。
阿笙心下喜欢便忍不住拿起来细瞧,耳旁却传来唐思不屑的声音:“府上什么没有,偏要挑这等廉价贱物,当真是鄙俗的仆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笙,眼神里满是尊贵主母数落丫鬟的轻蔑与嘲讽。
阿笙忍了忍没接话头跟她起争执,若是往常以她的脾气,早就不忿驳斥上去了。可自从荀彧和唐思成了亲,她便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性,无论唐思怎么排挤她也总是不言不语淡然处之的神情。唐思只以为她是认清了自己的卑贱地位,殊不知阿笙早在心里回嘴骂了千万遍,全部都是为了荀彧。
她知道荀彧的苦衷,就更不想让他为难。这般一个冰清玉洁的清雅之人,阿笙不愿让他为这些俗事烦心,便假装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对唐思的讥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你喜欢便买,我看这小镯子也挺有趣。”荀彧见阿笙喜欢,也拿起那个镯子向婆婆询问价格,“这个怎么卖?”
“五文钱一只。”
荀彧从袖中取出五文钱递给婆婆,阿笙高兴地把镯子戴在手腕上,更衬得肌肤雪白,一股特属于及笄女子的灵动洋溢而出。
唐思见了心里泛起酸意,向荀彧提议道:“眼下已是正午,何不去再去前面逛逛,妾身也想买些绸缎布匹。”
荀彧自然点头同意,三人往前走时,却见前面的棋馆里有一个面前摆着白玉棋盘的中年短须男子,向外面大声高喊:“某费了五年呕心沥血摆此残局,谁若是能破了,某甘愿剁给他一根食指,从此再不研究棋艺。”
这是颍川有名的一个棋痴,不事农桑不好读书,终日头悬梁锥刺股地钻研下棋,此刻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重重包围,却无人敢应战。
阿笙不禁探头探脑看向那残局棋盘,不过十余枚黑子白子,却相互纠缠迂回,形势极其复杂,不管哪方都占不了半点便宜,似乎已是一个永远分不了胜负的死局。
“在下敢请一试。”围观的旁人不禁移目看去,只见一个手持水墨纸扇的青衫公子自信地站在人群外围,他面容俊秀温和,挺拔秀颀的身材却有些瘦弱。
他的眼里透出聪明和清澈的光芒,好像能随意将人心看破,却不同于曹操的锋芒毕露,而是显得更内敛一些,有着几分清冷,但还是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他的阿笙以亲切之感。
人群见状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棋痴男子见不过是一个未及弱冠的美少年,当即不屑地嗤笑:“如今连乳臭未干的孩子也敢上门挑战,真当某所说的不过是戏言不成?”
说着,他又高声强调了一遍,特意要让青衫公子听清楚:“若是解了这残局,某心甘情愿自剁食指,从此再不触碰棋盘。但若你不过是虚张声势解不出来,要将你的食指剁与我。你现在还敢挑战否?”
青衫公子却毫不畏惧,只略略扫了眼面前的纵横十七道棋盘,微微歪头一思量,眼里便立刻放出胸有成竹的光。食指和中指夹起了一枚白子,轻轻袖手一拂,只那枚白子落盘便把所有黑子尽数封得动弹不得,后者已是被重重围困无路可退,竟再无翻盘的机会。阿笙听见身边的荀彧暗自赞叹声“好”,自己也不由得再次打量那公子几眼。
他的举止尽透出运筹帷幄,举重若轻的谋者之风,若是在战场剑拔弩张步步惊心的行兵布阵之间,必是如张良陈平一般的人物。
手中的折扇“哗”得展开,他笑意微微地看着棋痴男子,完全无视后者的目瞪口呆,语气像是在开玩笑:“敢问这位兄台承诺在下的手指可否兑现呢?”
“不可能!这局不作数。”那棋痴男子从惊呆转为气急败坏,他精心布了五年的残局自信无人可破,如今却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子轻而易举地化解,他顿感极不甘心,竟想毫无风度地破坏规矩耍赖。只听“啪”得一声,他用力地把棋盘一下子推翻,棋子纷纷滑落于地,零乱地在地上散开。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数落他的丑陋行为。
那年轻公子见了这景象却丝毫不恼,反而不以为意地扬起薄薄唇角,仿佛根本不把棋痴男子放在眼里。他回身朝男子礼貌作揖,云淡风轻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不可逆转的棋局。在下还想劝兄台一句,学艺不如先学德,这比立誓剁下食指有用得多。”
群众立刻哄堂大笑,棋痴男子羞惭满面,自知理亏,不敢再抬头直视那眼神清明的青衫公子。他连地上的棋盘也不顾了,悻悻地以手掩面逃离大家的视线。
青衫公子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逃跑男子的背影,正准备离开,荀彧笑着叫住了他:“郭奉孝别来无恙?”
被称作奉孝的青衫公子闻言连忙停下脚步回头,见是荀彧,随即也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