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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之年把洗碗机放到厨房的台面上,将投影仪和自动升降的投影幕布装在了卧室里,所有的说明书都放在了床头柜上,但沈归晚一个也没碰。
    他喜欢上了杜之年新买回来的壁炉。
    新买的壁炉很温暖,金属外壳被烤得有些烫手,杜之年怕沈归晚睡迷糊靠得太近,特意把壁炉放在卧室的墙角。
    可每天下班回家,他都能看到沈归晚裹着毛毯坐在壁炉前,不是在打瞌睡就是盯着壁炉里的假火发呆,像极了冬天蹲在取暖器前揣手取暖的猫。
    沈归晚状态不太好,每天都沉默地坐在那里,新买的手机除了接电话之外几乎没用。
    他无精打采的,如同冬日即将枯萎凋谢的花,在暖风中垂死挣扎。
    杜之年想自己如果没有买那个新的壁炉,沈归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是不是连个能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
    杜之年不放心沈归晚,但再三考虑之下没有装监控。
    他被杜衡誉掌控了近三十年,对无时不刻的监视恨之入骨,不想沈归晚体会这种心情。
    而且把情人养在自己的房间里还装监控,这种变态行径和郁鸣谷圈禁路星的方式毫无区别,杜之年做不来。
    他只能叮嘱沈归晚不要离壁炉太近,皮肤烫伤不好恢复,沈归晚听完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他:“杜之年,我想洗头。”
    沈归晚的伤口碰不了水,洗头洗澡都只能杜之年帮他。
    杜之年摸了一把沈归晚的头发,发根的情况有些糟糕,他只能无奈地领着沈归晚去浴室。
    为了避免后背的伤口沾水,沈归晚低头趴在浴缸的边缘,杜之年站在一旁弯腰帮他洗头。
    “一会冲水的时候把眼睛闭上。”杜之年一边说着,一边在沈归晚头上揉泡泡。
    他只在事后帮沈归晚清洗过,那时候沈归晚随便自己折腾,现在沈归晚背上受了伤,洗头洗澡都束手束脚的。
    冲泡泡的时候沈归晚闭了眼,然而杜之年不小心把水量开太大,被水花滋起的泡沫溅了他一身。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沈归晚头上的泡沫冲干净,坐在浴缸旁歇了一会,往手心里挤了沐浴露,揉搓出细密的泡泡后沿着沈归晚的腰和腿涂抹开。
    沈归晚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难受,胃口很差,身上摸起来比之前瘦了许多,凸出的胯骨顶着薄薄的皮肉,看着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戳破皮肤。
    杜之年边给沈归晚洗澡边想怎么喂胖他,洗完之后帮他吹干了头发,扯掉浴巾准备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和挨着取暖器睡觉的猫会烤焦皮毛一样,沈归晚离壁炉太近,热风把皮肤吹得干燥起皮,苍白的皮肤上遍布细微的干纹。
    杜之年摸了摸沈归晚干涩的小腿,又把人按在床上擦身体乳。
    冰凉的身体乳沾上皮肤,沈归晚小声哼了几下,“冷。”
    杜之年无奈地叹着气,用掌心的温度捂热身体乳,再一点一点抹在干涩的皮肤上,来回按摩着。
    除了擦身体乳,沈归晚夜里睡觉的时候也不安分。
    沈归晚自己睡在一侧,体温捂不热被子,睡着之后冷得难受,又往身旁的热源靠过去。
    他挤进杜之年怀里,冰凉的手脚贴在杜之年身上,把杜之年从睡梦里冻得清醒过来。
    睡到一半被吵醒的杜之年心情很差,然而他看着睡在怀里的沈归晚,不仅发不了火,更有一种自己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家的错觉。
    沈归晚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像,在人类身上吃过苦头,不敢轻易放下戒备心,总是蜷缩在有安全感的空间里,偶尔还会亮出爪子。
    他下手很凶,会把伤害他的人打得头破血流,可当杜之年向他伸出手,他又会乖乖靠过来。
    杜之年捏着沈归晚的脸颊,听到怀里的流浪猫不舒服地哼了几声,心满意足地搂着他闭上了眼。
    流浪猫没有主人照顾,受伤了会自己舔伤口,自愈能力比娇养在温室里的宠物猫强上不少。
    沈归晚无精打采的状态只持续到感冒痊愈,到了周末慢慢开始在客厅里走动,杜之年在书房工作时经常听到他在厨房烧水泡茶的动静。
    有时候沈归晚也会进书房拿一两本书,窝在壁炉前面看。
    他伤口恢复得很好,不需要杜之年费心照顾,自己就慢慢好起来了。
    如同路边的野花,即使无人照料,在冬日枯萎了,等到来年春天依旧会长出新的花苞。
    可杜之年看着沈归晚,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
    圈里那些个富二代包养小情人会送包送车,隔三差五就找节日换着花样送礼物,更别说那些出手大方点爱摆阔的,送套小产权的房子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
    可沈归晚做自己的情人这几个月里,他只“借”过沈归晚一点现金,买过一台手机,而且还是因为泡水烧坏了才换的。
    沈归晚太好养了,有一台壁炉和几本书就能在卧室里待上一整天。
    新手机加上壁炉也不过五位数,但这些东西和房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杜之年觉得沈归晚可以再贪心一点,可以跟自己多提一些要求。
    可后来杜之年仔细一想,又觉得沈归晚做不到贪心。
    他什么都没有,海边对他来说就是很远的地方,自己随便给一点都是他以前从来没得到过的,他想不到更多能讨要的东西,哪里还会想着提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