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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 面无表情地垂眼俯视正在楼下大肆吵嚷说她家茶楼是“黑店”的两三名酒鬼。
看了一会儿,她毫无感情地骂了句:“傻逼。”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有人来茶楼门前寻衅滋事了, 找茬的理由可谓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最开始的时候沈樱桃还亲自去和他们理论,到了现在,就算她是个傻子也能觉出是有人刻意针对。
她忍不了!
想着,沈樱桃回头对自己身后的伙计说了句话,伙计闻言下楼,以清扫门前的理由将除却三名酒鬼之外的围观群众全部遣散。
酒鬼们还在叫嚣,不肯离开。
沈樱桃站在二楼窗前, 扯着唇角笑了笑。 依哗
旋即她拎起刚从下面搬上来, 准备用于擦洗二楼家具的一桶凉水, 兜头照下面的三名酒鬼泼了下去——
一时间楼下惊呼声、叫骂声连天。
“几位客官喝多了,小女子拿凉水给你们醒醒腔!”
掐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后,沈樱桃“砰”地关上窗户。而下面的火鸡们也早按照她的吩咐,将店门关闭,提前打烊了。
酒鬼们虽然气恼,却又不敢真的破门而入找沈樱桃算账。再加上现在天气不好,他们又被泼成落汤鸡,不宜在外头久站, 最终只得骂骂咧咧地滚蛋了。
沈樱桃此时已经来到楼下, 对上伙计们担忧的眼神:“东家啊……咱这是惹上硬茬儿了, 这几天遇到的难缠客人一看就别有所图。就怕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日后再遇上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应对吧?咱们的生意还要做呢!”
“硬茬儿, ”沈樱桃重复了一下伙计的话, 又笑了笑:“这偌大一个京城里, 难道还有比我家老爷更硬的茬儿?”
伙计:“……这确实。”
“但是我还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老爷, ”沈樱桃话锋一转, 又道:“我自己先尝试解决,不成的话再让他帮咱们收拾烂摊子。”
伙计们:“???”
沈樱桃又笑了一下,点头:“不要惊讶,就这么办!”
——实际上她这般自作主张不将遇到困难的事情告诉陈遇安,并非是真的任性至此。之所以这么做的最大原因,其实是原文中写过沁心茶楼的老东家曾对小皇帝有恩,小皇帝一直心怀感激。倘若陈遇安真为了她和她的茶楼和这家业界大亨对上,未免会对他日后在男女主面前的洗白之路造成很大影响。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之际,沈樱桃不想冒这个险。
她作为小说作者,对沁心茶楼以及背后商号、老东家身上的许多把柄都了如指掌。虽然手上没有实际证据,但她所知道的东西只是用来威胁威胁他们也足够了。
沈樱桃双手托腮,想到这里时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两腮,道:“去帮我和沁心茶楼的掌柜说一声吧,就说这约我应了,向他们询个具体的时间地点。”
……
彼时,内行厂直房外。
时至秋日傍晚,天色微阴,正是容易使人倦乏的时候。陈遇安斜靠在廊檐下长椅上的明柱旁,看起来正在眯眼小憩。
旁边从沈樱桃茶楼那边过来的影卫却正在按着他的吩咐,一字一句地叙述着刚才在茶楼内听到的沈樱桃说过的话。讲到最后,影卫开始疑惑陈遇安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犹豫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闭口不言……
影卫刚一闭嘴,假寐的陈遇安就蹙眉开口:“接着呢,那丫头怎么说?”
——遇到了麻烦,为何第一时间不是请他去帮忙?不相信他的能耐,还是不愿跟他开这个口?
“!”
影卫被陈遇安突然的话音吓了个哆嗦,喉结滚了滚,强行镇定道:“千岁爷,沈姑娘说,她想先试着解决,若是不成的话,再叫您去收拾烂摊子。”
“……”
陈遇安寻思着那婢子当着他的面儿口出狂言也就罢了,他不跟她计较。现在可好,当着外人的面儿提到她,她都敢这般出言不逊?
行,真行!
原本护短之心大起的陈遇安突然便有了一种赌气的想法,一时间也不小憩了,坐直身子睁大眼睛冷笑道:“想自个儿解决是吧?成,那就都甭管,任那沁心茶楼的怎么折腾她都随意。”
“只要不折腾死——唔,毁容也不成,爷不想整日对着一张丑脸;缺胳膊少腿也不成,爷房内容不下肢体残缺之人;内伤更不成,受了内伤她就没法儿再伺候爷了;别让她在旁人面前哭鼻子,丢的是爷的脸;别……”
陈遇安越说,影卫的脸色就越复杂。
因为他家千岁爷最开始说的是让他们别管沈樱桃,任敌手怎么折腾她都行。可到头来又这不成那不成的,让他们怎么办嘛!
现在也就只剩下沉姑娘被坑钱、茶馆被砸之类的事情没说“不成”,但茶馆是千岁爷自己的产业,沈姑娘手上的钱也大多都是千岁爷给她的。
这……难道千岁爷自己就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吗?
“总而言之,”陈遇安也发觉自己说的条件好像太多了,因又清了清嗓子,道:“得让她吃点儿苦头,你们看着办。”
“……”
影卫,卒。
影卫离开之后,陈遇安又接见了两名前来述职的东西厂督主二人,从他们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近来朝廷内外发生的不足以让他亲自处理的小事。他兴趣缺缺,容色倦怠。
直到东厂督主说起关于近来官仓盘点时出现的疑处,陈遇安突然抬眼,缓慢地问:“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