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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求:“求您了, 求求您!杀人不好,婢子最怕杀人了,求您放了柳舞吧,好不好,好不好嘛QAQ?”
“……”
陈遇安这才发觉只是让她求他好像有点儿太过便宜她了。毕竟,这丫头是个没骨气的,奉承、巴结、恳求全都是她的拿手戏。
偏生, 他还总是拿她这一招儿没什么辙。
不成!
他忽然觉得很是不爽, 又想起自己之前每一次对她犯下的错误都不了了之、轻易妥协……他凭什么这样抬举她、惯着她?
虽说她是他房中的婢子, 和寻常人比起来要矜贵许多,但在他面前,她永远只是一只还算可心的小宠物而已。
宠物么,就不能太纵着!
想到这里,陈遇安强行硬着嗓音对沈樱桃道:“只知说嘴,诚意不够。”
“那……”
“此事勿要再提了,再提爷连你一起收拾。”沈樱桃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遇安这声威胁堵在嘴里。
沈樱桃:“???”
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了这位爷不快, 刚才还得意洋洋地要她求他, 现在居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沈樱桃痛定思痛, 过了片刻后在心中笃定地想:“哼,以为我就没脾气吗?以后我再也不求你, 再求你我就是狗!”
……
次日, 内行厂直房。
陈遇安一大早便带着从宫中拿出来的物品和之前在府上翻阅过数次的案卷来到这里, 此时又用朱笔在案卷上做了些批注。
做好批注之后, 他将案卷甩给面前的刑官, 缓声:“东西都搁这儿了,限你们半月时间,改查的该找的到时候都给我呈上来。还有,宫里那位最近状态不佳,想法子找个信得过的名医入宫,再给她瞧瞧。”
刑官将陈遇安提出的要求一一应下。
待得刑官转身想走,却听陈遇安突然又道:“慢着——刑房左边第二间,关着个叫柳舞的女人。把她放了吧,待在这儿平白占我厂中地方。”
若不是陈遇安提及,刑官都快忘了还有柳舞这么一号人关在他们内行厂。他还记得这个柳舞之前因为什么缘故得罪了督主大人,本来是要杀掉的,后来因着机缘巧合没能杀成。
他还以为陈遇安也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督主大人的记性果然不一般,连这种小事儿都有心顾及!
纵然刑官心中也很好奇陈遇安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地决定留那柳舞一名,但他却不敢乱问。只恭敬地行了个礼,道了声“遵命”之后,便退下了。
刑官退下没多久,又有差役来报,说是东西两厂的二位督主来向陈遇安例行述职。先前陈遇安在宫中住了几日,确实许久没见过这两名下级。
“……”陈遇安偏头想了想,抬手示意:“叫他们进来。”
片刻,两名身着青色飞鱼曳撒的青年宦官立在陈遇安面前。二人之一稍年长些,仪态端庄,神色恭敬;另一人态度也挺恭敬,却是眉眼带笑,看起来更为轻松活跃些。
——东厂和内行厂是大齐自开国以来就有的特务机构,而西厂则是陈遇安上位后才兴建起来。西厂虽来得晚,却是后来居上,西厂督主年纪轻些,没有那么稳重,比近半年临时上任的东厂督主在陈遇安面前反倒更能说得上话,讲话行事也更随意些。
西厂督主先是总结了些关于圣上筹款成功解决了南方水患、五军营总部此时尚在镇边过年无法回京、前段时间前往黑水湾督办海珠贸易的宦官前些日子已经归来等等要紧政事。
待得汇报完毕这些事后,西厂督主突然笑起来,因道:“对了,爷。东厂厂公过些日子要封妻办酒,您不去捧场?”
陈遇安没兴趣,只冷哼一声,挑眼:“想让爷去捧场,你们哪儿来那么大面子?”
“因为东厂厂公他跟旁人不一样嘛,听说……他要娶的女人带来一个儿子,那母子二人每日被他疼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您瞧瞧,这不是属下没享受过这等天伦之乐,实在羡慕呀!”
“所以就想请爷跟我一块儿,过去看看。”西厂督主调侃到最后,已经眉开眼笑,显然觉得自己平级同僚成婚是件很值得围观的事情。
“……”
陈遇安想了想,好气好笑的语气中又带了点儿荒唐:“你几个意思?觉得爷跟你一样光棍儿一条,你跟爷一道去捧场不至于太磕碜?”
“怎么会呢?”西厂督主是有分寸的人,忙笑道:“若是爷您不喜欢,属下就一个人去了。”
陈遇安刚才说话时的神色虽然不愠不恼,但在座都是人精,怎能嗅不出他话中隐匿的一星半点儿的危险?
一直不怎么开口的东厂督主也摇头笑道:“这厮一派胡说,实际上属下怎会大张旗鼓地办什么娶妻酒礼?不过意思意思罢了,请几位同僚去小酌两杯,就算完事儿。”
宦官娶妻在如今的大齐早已不是罕见的事儿,更何况是东厂督主这样的身份,娶妻养子实属正常。若在平时,陈遇安得知这种事听听就算了,顶多随点儿份子。
但是今日……
他听完面前两名下属的叙述后,突然忍不住思考:自从宦官娶妻不被限制,宫外的厂臣和宫中的内臣便大多都想娶个妻子结个对食,甚至还有领养子女的。
娶妻养子,真有那么好么,以至于让他们乐此不疲?
陈遇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在院中被叽叽喳喳的小崽子抱住大腿哭爹喊娘的场景。然后那个小崽子长大了,还会想方设法地忤逆他、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