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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真的亏待过她……
沈樱桃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心酸,重重点了点头:“老爷放心,先前您为了救婢子连自身安危都不顾,婢子此生又怎能不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谁救你了?”
陈遇安像是听得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凶道:“爷那是为了保全我陈府体面,不想让你死在那些喽啰手中丢人现眼!”
说罢,他将丝被往上拽了拽,闭眼偏头,一副“我困了快哄我睡觉”的样子。
然而就在沈樱桃准备开唱儿歌之事,却听陈遇安忽然又道:“在外边茶楼听曲儿,价钱是二钱银子一首。从今夜起爷给你一两一首,你唱得用心些。”
——这样她就不会再想着典卖那些金银首饰去给他和陈府丢人现眼了罢。
“?”
沈樱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仿佛在这位千岁爷的身上嗅到了冤大头的气息,心想他这不是有钱没处花么……
不过白捡的钱没有不要的道理,沈樱桃毫不推诿地谢过陈遇安,接受了这比意外之财。当夜,她觉得自己的歌声要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加甜美。
……
两天后的晌午,夏日正好。
被存放在冰棺中的先帝遗体葬入皇陵,伴随着仪仗和哭丧吊灵之声,老皇帝的时代被画上了一个句号。
陈遇安主持完这场葬礼后,听到今日下午便要即位的太子唤他:“厂公,你过来。”
年仅十四岁的准皇帝此时已颇具帝王威仪,尤其是前两日先皇病重即将驾崩的时候,他忽然性情大变,变得比幼时更加沉稳肃然。
但纵然如此,陈遇安却不惧。
陈遇安仿佛没听到准皇帝的召唤一般,连个眼神儿都没施舍给那边。
“……陈遇安!”太子面寒如铁,狠狠地一掌排在玉辇扶手上:“父皇离世,本宫现在便唤不动你了么?”
“太子殿下,息怒。”
陈遇安这才翩然旋身,曼声:“遥想先帝在世之时,您还唤微臣一声干爹呢。现如今厂公厂公的叫着,忒生分了,微臣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有的。”
他当然不是反应不过来,他就是故意的!
太子简直恨毒了这貌似好女却心如蛇蝎的死太监。想想自己重生前做了一辈子的傀儡皇帝,即便是登基之后仍唤陈遇安“干爹”就觉得羞怒不已,恨不能立刻杀了这太监泄愤!
可是现下还做不到啊……
于是太子仍铁青着脸,强行提起一抹笑意:“君臣身份有别,日后恐怕都得这般‘生分’,还望厂公慢慢习惯。”
“好啊,”陈遇安笑眯眯道:“微臣慢慢儿习惯。”
陈遇安特地将“慢慢儿”一词咬得极重,显然是短时间内要继续如同今日这般地怠慢准皇帝了。
太子的面色又是一寒。
直到想起自己早前安排好给陈遇安的一份“大礼”今天下午便能送到,他才堪堪舒心了些。
彼时,陈遇安率三厂首领一道前往皇陵附近停放马车的地方。其中新任的东厂督主最近很得陈遇安欢心,此时离他最近:“千岁爷,太子殿下暗中筹措为您与甄氏娘子赐婚一事,看来是想在下午打您个措手不及呢。”
“嗤!”陈遇安讽刺一笑,显然早就悉知此事,根本就不以为意。
东厂督主又笑道:“按照咱们之前的打算,您下午将计就计应下此事,到时候再反从那被赐婚而来的甄氏身上套消息?”
“……”
怎知陈遇安听到东厂督主所言后,突然长眉微蹙,像在顾虑什么似的,久久不曾言语。
后者按捺了一阵儿,又唤道:“千岁爷?”
“嗯,”陈遇安骤然抬眸,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到时候再说吧。”
话音落,众人也行至马车跟前儿。陈遇安没再吩咐其他,在侍者的搀扶下上了车。
沈樱桃就候在车内,已经等了整整一上午了。见陈遇安归来,她刚要说话,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车内片刻沉默。
“……饿了?”
陈遇安扬眉问道,见沈樱桃点头后,甩手扔给她两枚今日祭祀用的绿豆糕:“瞧你那点儿出息。”
“谢谢老爷,老爷真好!”
沈樱桃一点都不介意陈遇安的毒舌,也不在乎这糕点从何而来。她接过绿豆糕小口品尝,被甜食治愈的樱唇绽出甜甜的微笑。
虽然没出息了点儿。
但是看起来比那什么甄氏顺眼多了。——陈遇安望着吃相不赖的沈樱桃,心里兀自想着。
……
时至下午,登基大典即将开幕。
先帝方才驾崩三天,本应天下缟素。但陈遇安偏要如往日一般穿上耀眼的明红蟒袍,他也不许沈樱桃穿得太过素净,硬是让她往头上插了两支玉簪。
沈樱桃一届陈府奴婢前来参加登基大典本就不合规矩,偏又戴着首饰、跟在众人瞩目的陈遇安身后,一时压过在场诸多遗留妃嫔,成了女子中的焦点。
“感觉如何?”
陈遇安侧目,低声对沈樱桃说:“这偌大皇宫,当下只你一人最为惹眼。”
有种我是这条gai最靓的仔的感觉……
沈樱桃想着,汗颜道:“老爷,能不让他们这么看我吗?婢子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婢子害怕。”
“先前还说想入宫涨见识,这就怕得不成了?只是入宫看上一眼又有什么好的,爷若是你,喜欢皇宫便要做皇宫的主子!”
陈遇安嘴上冷嘲热讽,行动却很迅速。他只是阴着目光四处环视了一周,便再没几个人敢继续盯着沈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