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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脚步静得无声。
路尽头是芭蕉怪石掩映的一个四面开阔的小阁,远岸的灯火照不到这边。
霍南疏自觉地去护在了宴音身前,却被她拨开了,她不想躲着说这番话,太卑劣了。
“姜负雪,我们的事也该说清楚,好聚好散了。”
宴音也压抑着紧张,尾音竭力压住颤抖。
被喊到名字的人低头不发一语,似乎是在慢慢地消化这句话。
等姜负雪说话时,提的却是别的事:“今早在你屋中看到绣筐,里面裁着两块香囊的料子,制式和我现在这枚很像,我以为我们又回到了从前,原来是我误会了。”
他本是满心欢喜的,怎料今夜又听到这番让人徒然无力的话。
宴音哑然,那料子确实是看到他泛白的香囊,为他裁的,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搁置在一边。
既然对他没有了男女之情,再补救,也不该是香囊这种东西。
他继续说着:“我从来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说,从前你说的心悦于我,都是假的,不过是玩弄我罢了?”
“阿音,我为你放弃一切,只是让你看个高兴,对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将要破碎的意味。
这一句句的诘问,如此无辜,因为自己的反复无常陷入煎熬之中,宴音觉得自己快要被愧疚淹没了。
她想上前一步,又在黑暗中被拉住了手,只好站在原地说道:“不是,从前我是真心喜欢你。”她察觉到手腕骤然被人攥紧了,回手轻勾住他。
“还是因为你说的,我杀了你?可我又何时杀的你呢。”
看着姜负雪喃喃念叨着自己莫须有的罪名,宴音心脏都纠紧了,她哭道:“是我弄错了,你没有错,对不起,姜负雪,对不起……”
若不是有霍南疏拉着,她就要跪下了。
“我又没杀你了吗?”
在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人的神色,只有那伤心又疑惑的声音,听得宴音翻涌过一层层的难过,好像她真在玩弄着这人的喜怒哀乐。
“阿音,你果然是在作弄我,可我放不下你,你能继续留在我身边作弄我吗?”姜负雪恳求她。
若是没有阿声,这样的恳求,即使不再喜欢了,宴音或许会因着那份愧疚答应姜负雪。
但不行,阿声是此生决不能抛却的人。
亏欠姜负雪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恶心,可就算再面目丑恶,宴音也要扒着霍南疏,卑劣地占有这个人,只要霍南疏还喜欢她,谁也不能阻止她奔逐向他的脚步。
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前世真相全都抛却了,为了不让三个人错下去,她最该做的,就是清楚地说出心底的想法:
“姜负雪,我从前的喜欢是真的,现在只爱阿声也是真的,我知道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上,若,若将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补偿你的。”
宴音说这话时,暗自拉紧了霍南疏的手。
这并不是空话,她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即使梁意的结局改变了,但宫中的许多事她都是知道的,若是姜负雪愿意放手,她可以一一告知。
“今日,你是来离开我的吗?”
姜负雪的悲戚淡拢在面上,背脊挺拔如修竹。
“是,”黑暗中,霍南疏的贴上了她的背,源源不断地给她勇气,“圣上赐的婚由宴家来悔,不会影响到你半分。”
姜负雪看着挨在一起的影子,手不由攥紧,指骨发出脆响:“因为霍家的丹书铁券?江南的事也解决了吧。”
所以才迫不及待地选在今日摊盘,他一心疼爱的宴音,最是知道怎么戳他的心最疼。
宴音道:“不错,但是由我悔婚还是你亲自写下一封和离书与我,都由你选。”
即使他们并未拜堂成亲。
“看来阿音终究是坚持要与我离散了。”
他轻呵一声,眼眸墨暗,若盯着,里面好像时刻要攀出条毒蛇来。
“事实如此,我不想骗你。”
他深叹了一口气,声调淡远:“我有第三条路,阿音可愿听我说?”
“什么第三条路?”
“今日,往后,天地之大你都皆可去,但宴音始终是我的妻,就把这个名字留给我吧。”
宴音听明白了,她自由了,甚至不需要悔婚,省了一枚丹书铁券,除了天下人都知道,宴音是姜负雪的妻。
这确实是不伤脸面的最好方式,且她欠姜负雪良多,退一步答应下来,皆大欢喜。
“好……”她刚想应下,霍南疏却说:“她不应。”
说罢上前,直接将人彻底挡住了。
姜负雪怒极反笑:“看来小侯爷不仅行军打仗在行,夺人妻子,得寸进尺也是拿手本事。”
“阿声,算了……”宴音想劝,他却已经冲了出去,早已不耐面前人的惺惺作态。
拳头的闷响和姜负雪的闷哼声同时响起,被打的人自不示弱,一脚上掼,冲向霍南疏的腹部。
两个人很快沉默地扭打成了一团,没有刀也没有剑,不是少将军也不是大学士,纯粹如野兽般撕咬争胜,很快有血腥气升起。
拳脚混乱之间宴音根本下不得手去阻止,只能一个劲地小声喊:“阿声!住手,别打了。”
偏这时候劝不住,又是蛮牛般的力气,摔撞到围栏之上,闷响的声音听得宴音一阵肉疼。
“够了!霍南疏!”她怒喝。
霍南疏高举的拳头僵直,又挨了姜负雪一拳。
宴音心疼死了,怒道:“姜负雪,不准动了!”
又是几回往来,宴音大着胆子上去拉,二人才堪堪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