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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可此时在宴音心里,洪水猛兽比之尚且不及。
灯被轻轻放在了她腿边的桌案上,只照亮了床边这一方的小天地。
姜负雪半蹲在床边,衣摆碰到了她的腿,两只手放在她的身侧,变相地将人圈禁了起来。
宴音浑身僵硬,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子,她想退,却如何都不敢动弹,因为真的害怕会出事……
姜负雪将她的紧张收入眼底,还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洁白修长的指在她紧攥的手背上打圈,才说道:“在外面疯玩了一个月,可满足了?”
没有哪个夫婿如他这般宽松,任由自己的新婚妻子这般胡闹,还要帮着遮掩。
她看着姜负雪不似发怒的面容,吞了吞口水,说道:“我不是疯玩,在成鹰道的时候已经……”
他抬眸淡淡一句:“我不接受。”
神情如白纸般,看不出是发怒、伤心,还是不耐。
“我只当你是乱了神志才说的那话。”
姜负雪此时无喜无怒,却能让人窥出危险来。
宴音马上住了口,现在她面前没有霍南疏挡着,只能当一个识时务的俊杰。
见她闭了嘴,姜负雪站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从背后搂着她的腰。
埋首在颈窝处深深嗅了一口,他呢喃道:“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你可知得知你离开时,我有多难过?”
他彻底贴近了她,两人严丝密合,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甜蜜。
听得这一句,宴音忍不住轻轻颤着身子。
伤了今生还没有做错的姜负雪,她是有愧的,这人明明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还没做,就被她独自抛弃在婚宴上,确实无辜。
试想若是那人换做是她,昨日还缱绻甜蜜、海誓山盟的两人,今日却在佳偶将成的喜宴上毫无缘由地跑了,她能不恨不怨吗?
所以姜负雪生气也罢,怨恨也罢,宴音都能理解,可她已经知情,绝不该耽于这艳丽的毒果之中了。
“阿雪,成亲当日之事是我不对,你可以恨我,可我只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得不走。”
她说罢这句,想拉开他的手,可背后的人纹丝不动,甚至手掌上移,轻轻滑过她的锁骨,惊起了宴音的疙瘩。
她看不见背后的人,不知他的眼神变得有多危险。
在她颈窝处吹拂的呼吸一变,姜负雪声音里带了笑意:“你的心意?你说过的,你的心意在我,莫非阿音也学了那陈世美,抑或是西门庆了吗?”
宴音哑然,她确实是……移情别恋了,对姜负雪,她能明白他的难过,但却无能为力。
见怀中的人不说话,放在她腰间的手便越收越紧,他难过,就想让她同自己一样难过。
姜负雪坚实的胸膛压着她,宴音不自觉地弯腰想远离,这动作刺痛了他的眼。
背后的人身子一歪,两人齐齐朝床榻倒去。
宴音彻底慌了神,她要起身,却被姜负雪又拉了下去,熟悉的苏合香溢满鼻腔,他覆在她身上了,遮天蔽日一般。
“夫人,告诉为夫,他碰你了吗?”他低头去吻她的唇,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的。
可宴音根本不听,也更不会回答,她偏头躲开他的吻,此时所有的注意全在推拒他在身上滑动的手。
见她不答,姜负雪只当是有,他的凤目骤然泛红,既委屈又愤怒,这本该是他的妻子,不,这已经是他的妻子,却弃他于不顾,也别人有了首尾,那他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手下胴体柔软细腻,姜负雪的目光如豺狼一般,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那日洞房花烛夜夫人缺席了,今日为夫与你补上可好?”说罢,他直接撕破了手下的衣料。
刺啦的声音刺痛了宴音的耳膜,夜晚的冷意让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吓软了手,终于控住不住哭了起来,口中愤愤喊道:“够了!够了!姜负雪,你已经杀了我一回了,你还要杀我第二回 吗?”
这话让他心口一窒,像一枚针扎破了他的愤怒和伪装,姜负雪只觉得鼻尖酸涩。
他的手不再动了,苦涩地问道:“我杀了你?我什么时候杀的你?”
宴音已经被他吓得语无伦次,捂着冰冷的肩膀,哆哆嗦嗦说不成一句话。
姜负雪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早已不忍再动,只好拿被子替她盖好。
又去拭她落下来的泪,眼泪如断了线珠子一般,打湿了他的手。
她不说话,只能他说:“我不动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做了,阿音,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回来吧。”
等了半晌,宴音才缓下了气,又鼓起了勇气,哽咽说道:“前世你杀了我,我都记得……”
听着她执拗的话,姜负雪面容凄楚又落寞,声音里似呼啸着冰雪:“阿音,你要为虚无缥缈的事,惩罚我、离开我吗?”
宴音闻言愣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看向他,身上的人悲伤有如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姜负雪说的没有错,前世的他犯下的错,不该报应到今生的他身上。
可宴音也曾问自己,重活一世,人的性情会变吗?可答案却是:不会。
她不会变,一心护着她的霍南疏不会变,疼她的爹爹不会变,卑鄙的梁意不会变,所以姜负雪也不会变。
前世他能虚伪地推自己去死,今生,他的冷漠无情也只是掩盖在这副痴情的皮囊下罢了。
他不是她的良人,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平添伤感,她不是惩罚他,只是不想再爱他了。
宴音固执地说道:“人是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