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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她在,外边的两人早就提剑捉刀互相砍杀起来了。
眼见得气氛更加冷肃,像一锅平静的滚油,只差一滴水就能沸腾翻滚起来。
欺宴音看不到外面的状况,霍南疏眼中已经明晃晃泛起了杀意,唐刀就在左手边的刀架上,他兀自捻着佛珠,思量着要不要去把宴音敲晕,顺势杀了姜负雪。
等她醒来只道是侯府中也进了刺客,佛珠一颗颗在指尖滑过,倒这帮他压下了几分杀性。
姜负雪任他沉默,反倒自己站起来随意看着屋内的陈设。
“不知侯爷在读什么书?”他踱步到书架之前。
霍南疏不答,只盯着他的后背,尽力压下噬血的念头。
宴音听着有脚步声走近,姜负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知道他走过来了,慌得屏住了呼吸。
“《庄子》、《诗经》、《太学》……”他抬手划过那些书,轻声念著书名。
宴音听他念着,脚不自觉地在下边打着抽抽,这是发现她了吧,一定是发现她了吧!她要不要出去认个错?
犹豫不决之时,外头又响起声音:“主子,太子殿下驾到,已在正堂中。”
梁意居然也来了,宴音瞪大了眼睛,这究竟是怎样的流年不利!
姜负雪自然也听到了,当即说道:“那在下这便告辞了。”
他拱了拱手,目光又不经意在书架处扫了一遍,转头走得干脆。
听到关门声响起,宴音才试探着探出了头,见姜负雪果然走了,她才彻底从藏身之处出来。
霍南疏倒是奇怪,不知为何闭着眼睛。
“你怎么了?”她在他眼前挥挥。
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他掀开了眼皮,黑沉的眸光又隐约透出暗红,像是刚从滔天的血气中洗脱。
宴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是自己看错了吗?他好像有点吓人。
霍南疏见是她,眼中血光快速褪去,看向门外:“我去见太子,你在这待着。”
宴音不想撞见梁意,点头答应了。
结果他很快就回来了,原来梁意也只是奉了宣武帝的命令来与霍南疏和解,二人不痛不痛地说了几句话梁意便离去了。
只是梁意似乎最近在为什么事情烦心,皱着眉头来去匆匆,他也懒得去探问。
“那我就先走了。”知道梁意已经离去,宴音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
霍南疏轻声说道:“我送你出去。”说罢拿起她的斗篷,帮她围好。
宴音愣了一下,想说不用,但瞧着霍南疏的神色,她有点不敢说话,他自姜负雪来了之后就情绪不佳。
可霍南疏的手在狐毛领的斗篷里摸索了半天,也不知要怎么帮她扣上,今日姜负雪来说的那些话,让他心中的凶戾之气始终挥之不散。
心之所向,她的心之所向。他想开口问些什么,可答案早已摆在了眼前,是他来晚了。
宴音看着霍南疏,纤细的脖子缩在毛领中,眼睛怯怯地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外面。
“哇——!”她忽然小步跳了起来,拉着霍南疏的手腕摇了摇,“碍因你看!下雪啦!”
没错,盛京的初雪姗姗来迟,总算是来了,青灰色的天空飘落下了新绽的雪花,庭院外的池子里结了冻。宴音想跑出去看看这雪是粉、是沙、抑或是柳絮的样子。
霍南疏为她笑颜所灼,没有看向外边,眼前雪肤花貌的女子,忽让他想到大师父念过千万遍的佛谒:
“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若离了她,忧怖当真能消解掉吗?
让人忧怖的姑娘浑然不觉,仍旧开心说道:“盛京的初雪……唔!”
霍南疏手臂勾近她的腰身,唇不知为何贴近,以吻封缄下她要说的话。
耳畔声音变得渺远,他的唇刚贴上时,比雪花暖不到哪里去。
宴音看着近前的哀艳少年,惶恐无措的情绪漫上她的背脊,她抓着他的双臂,想要推开,却被更紧地拥着,任她如何捶打也不放开。
之后就暖了,霍南疏的吻变得滚烫,怀抱也是。
宴音的眼泪被逼出来时也是滚烫的。
他不知道要如何亲吻心爱之人,只能一次次地贴近她的唇,他想试探着深吻,但被拒绝了,她的唇很软,霍南疏有些喜悦,又有些悲伤。
宴音含糊混乱的反抗他一一承受着,这一刻是他抢来的,霍南疏比谁都清楚。
等到人终于被松开了,他静静站着不说一句话,只抬手想替她拭去眼泪。
宴音却吓得后退了一步,仍在轻喘着掉眼泪,被亲过的唇饱满红艳,带着水迹。
霍南疏跟着上前一步,她慌得以为他要故技重施,玉手“啪”地打了他一脸上,转身冲出了门去。
书房中的少年看着她跌撞的身影,落寞又寂寥。
将她抢回云北吧,天长日久她总会收回心的,收不回也没关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夜里白雪变得纷纷扬扬,园中的花木都收拢了芳华,天地间的热闹都
宴音拥着貂裘坐在炉火前的矮凳上发呆,炭火哔剥,不时炸裂开火花。
最初的惊愕过后,她也不哭了,下午的情景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唇瓣上似乎还留着触感。
宴音是知道霍南疏喜欢她,但她只将他当朋友,想让他不这么孤单。
她喜欢的人会给她回应,所以宴音不知道爱而不得的苦,这份关心天真得有些残忍。
青芝端来了一碗饺子,说道:“小姐,你晚饭都没有吃多少,这哪成啊,再吃点吧。”
她并不知道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