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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盛意第二次听李总撒娇,语气想刻意地轻快,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絮絮叨叨的,小声而小心地报喜不报忧。
大约是李行舟不愿意在这时候看见他,费力地扭过身体,而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满是痕迹的肩膀和后背。
盛意耳朵一红,竟又险些有了反应,连忙收了视线,把剩下的大半瓶冷的矿泉水拧开,一口干了。
等李行舟挂了电话,那种柔软的、撒娇的语气也不复存在,李总龇牙咧嘴地把自己转回来,冷冷地说:“盛意,装哑巴没用,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
盛意之所以没有落荒而逃,也是为了给李行舟,或者说,给自己一个交代。
但他心乱如麻,整整一个早上,都没想明白该如何交代,李行舟就醒了。
“对不起,”盛意艰难地说,“昨晚是我一时冲动,你想要多少赔偿,说个价钱,我会尽量满足。”
李行舟气乐了,“盛大少爷,你当我是出来卖的?”
盛意:“…………”可他除了金钱上的赔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以身相许吗?当然不可能!
“老子开公司的时候,你还跟你.妈要零花钱呢!你当我是什么人?”李行舟越骂越激动,“昨晚,那可是老子的初.夜,你那点零花钱,赔得起吗?”
盛意讶然:“初.夜?!”
李总暴躁地说:“老子是纯1!操!”
元旦这个特殊的日子,很难让人好好地聊天,李行舟的手机又响了,这回却是李父,李行舟黑着脸挂断,对方却不依不饶地又打过来,父子俩像是较上了劲,这边刚挂断,那边就立即回拨过来,一来一回折腾了有十分钟。
今天的霉运像是没完没了,跨年夜被人下.药,一早又接到渣爹的催命电话,李行舟实在烦了,将手机狠狠一摔。
手机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铃声依旧高亢。
盛意绕过去弯腰捡起来,想了想,又替李行舟调成静音,才还给他。
李行舟胸膛起伏,过了一会儿,才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接过手机,他顺了口气,忽然问:“你没病吧?”
盛意没反应过来:“啊?”
李行舟被他傻不拉几的样子气到,粗声粗气地说:“我记得你把房间里付费的套子都用完了,后来就直接——”
盛意脸一下子红了,抢答:“没有!……绝对没有。”
不知怎么,他又主动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
“也”字咬得很重。
可李行舟的重点还是放在了最后三个字上。
第一次?
他还真是个雏。
但第一次这么猛的吗?该说盛意天赋异禀,还是自己倒霉,居然稀里糊涂地给这么个大猛1开了荤。
李行舟责问的气势突然被打断,竟有点接不上情绪,他渐渐冷静下来,“不管怎么说,你昨晚救了我。”
他苦笑:“那个人来者不善,如果落在他手里,我现在说不定要叫辆救护车送去疾控中心买阻断药。……算了,算我倒霉。你要真想赔偿,回去跟你姐打个招呼,让她多照顾我们启乐的生意吧。”
这件事李行舟愿意不追究,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盛意长长地松了口气,但没立即走,毕竟昨晚他没控制住把他折腾得够呛,不知道李行舟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上药,但又不好意思直说,他支支吾吾道:“你……用不用……”
“你走吧,我接个电话。”李行舟没给他机会说完,疲惫地摆了摆手,就像打发闯了祸的小孩子似的,带着点没把人当回事的宽宏大量。
不知怎么,盛意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这就完了?
可李行舟似乎真打算就这么完了,自顾自地拿起电话,主动回拨了过去,语气不大好地说:“到底什么事。”
电话内容必然是李总的私事,盛意知道自己不应该听,最终抓起外套出了门。
电话那头的李父习惯性地骂了句脏话,才进入正题:“终于肯接你老子的电话了?哼,没别的事,就是过年了,给你打个电话。”
“打电话拜年?十几年了,我不记得咱们俩之间还有这种传统。”李行舟讽刺道。
“从前虽然没经常联系你,但该付的抚养费我欠过一分?”李父咆哮起来,继而又主动缓和了情绪,“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别跟老爸计较,春节回家吧,咱们一起过年。”
“跟你老婆孩子一起过年?你们一家三口不别扭,我还觉得别扭呢。”
“不,只有咱们俩。”李父连忙说。
李行舟沉默了片刻,笑起来:“连那小三也不要你了?李军,你这日子过的,真活该。”
“小兔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我有妈生没爹养,从小缺教养,就会这么说话,不爱听就别再联系我。”
“你——!我是你爸,你敢不管我,我去法院告你!我他妈找媒体曝光你!你信不信?”
“我信。”李行舟凉凉地说,“你做得出来。对我,你什么做不出来……我李行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也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你没缺过我抚养费,也没尽过当父亲的责任。我会养你,但不是现在。”
“你现在有手有脚,还用不着我养老,等你动不了的那天,我会主动联系你,请保姆还是住养老院,钱我都会出。今天借这个机会,通知你一声,从现在起,别再打电话说什么父子情深的话来恶心我,至少十年,咱们都别再联系,除非你提前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