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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永远地幸运下去。”他说着,松手放开她,俯身将地面上散落的纸页捡起。被递到她眼前时,才看清那是夹在诗集中多年的陈旧作业本,代替那封她没能递出去的情书,那次他没来得及赶到的会面,一直被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现在,物归原主。”
    他拉起她的手,变戏法一般从掌心处变出一枚精美的宝石戒指,连同他拿着的作业本一起放到她小小的掌心中间。
    “往后余生,它、婚戒和我,都是你的。”
    窗外有烟火升腾,璀璨的光球划破夜幕,目及之处所有暗色都被点燃,少女的无名指被深爱的人以指环加冕。
    番外一 纵使晴明无雨色
    周怀若的父亲拥有一个一听就能令人想起夏天的名字,唤作萧晴明。
    周沅遇到他时,二十三岁,那时她整个世界里只有钱、排队和极限运动。
    与传言中相反,萧晴明不是什么倒插门都没人要的摄影浪荡子,而是国内第一家以光学为核心的相机设备制造商之孙,家族财产雄厚到连周沅站在他面前都活像个突然得势的暴发户。
    只是也因为如此,才注定了她与他之间,只能是一场虚无。
    (1)
    夏威夷的欧胡岛北岸,世界顶尖冲浪运动者的华山论剑之地。周沅乘在一个完美的大浪上滑行,上岸后却一头栽进一双比海还深的眼睛。
    那双眼睛长对了,黑得就像秘密本身。周沅注意到他,是因为这个高瘦的亚裔男人在一众比基尼沙滩裤的夏威夷海滩上,还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撑一把黑色的伞,不苟言笑。
    他的眼神实在令人太难以忽视,周沅蹙眉,抱着冲浪板一深一浅地踩进细软的沙中,走到他跟前,警惕地开口:“你在看什么?”
    “你肩带掉了。”
    他用中文答得直截了当,眼神很冷,冷到让人无法觉得他是有什么图谋,那一瞬间周沅只感到尴尬,几乎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判断出她是中国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海滩后自己会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他仍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竟有些心生恻隐。
    那清瘦的身材线条修长,仿若一幅笔墨清浅的国画。
    他一个人,就像一座孤岛。
    (2)
    再见面,是纽约某个时尚舞会。
    她一袭鲜艳的红裙,宛如奔跑在荒林中的红色蔷薇,开遍沉睡的城堡。他一身宝格丽高定西服,聚光灯中朝她轻举水晶酒杯。她的心犹如杯中酒,在他掌中千回百转。
    国内相机巨头的幺孙,父亲是无人不知的商界大腕。哪怕他只是个庶出的幺子,但衣食无忧、英俊非凡,也足够成为无数女人梦想当中的高枝。
    他向她请求跳一支舞蹈,所有不能宣之于口藏于衣裙的繁复中。步步交错、身姿紧贴的舞池中央,神诅咒了她。
    她的心跳沉没在那双漂亮得能杀人的眼睛里。
    (3)
    第三次见面,在周沅久病的老爸那里。遗嘱将立,根据律师团的眼线透露,最小的她分到的股份也最少。在这场夺嫡般的股份斗争中,她手中握着的棋子实在太过有限。
    她必须亲手为自己制造胜利的筹码。
    结束虚情假意的孝顺戏码,她踩着高跟鞋到医院花园抽烟,他撑着黑色的伞,穿着一身病号服出现。
    “借根烟。”他浅笑着说。
    她白他一眼:“我虽然没什么道德底线,但给病人点烟这种事还是不会做的。”
    他伸手直接夺过她指间的香烟,咬住沾了口红的烟嘴,在迷蒙的烟雾里微微闭眼。
    “无妨的。抽不抽,都是死。”
    周沅在猛烈的日光中侧脸看他,问:“怎么,绝症?”
    “他让我活我就活,让我死我就死。这是什么症?”
    她嗤笑一声,答:“是软骨病。”
    但同样的,她心里很清楚,生在顶豪之家,不是天堂就是地狱。如果不幸有几个怎么都追赶不上的兄弟姐妹,在父母这把庇护伞倒下之后,生死富贵就是握在别人手里。
    而萧晴明说,他的出生无非是父亲为了争夺继承权所精心编造的局。他的使命在出生那一刻便已经完成,剩余的,生老病死,父亲说,那都是他萧晴明的命。
    他父亲要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能替他在遗嘱里多分一份股权的工具。
    而这恰恰也是如今的周沅所费心追求的。
    她的思绪千回万转,心计定音时,她问他:“你不介意吗?”
    “如今的事已经不是我介不介意的问题。”他的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温柔而清澈,纯净如暖春的泉水,说,“但谢谢你这样问。”
    因为,哪怕是最应该在乎他是否介意的人,都从未这样问过他。
    “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可介意的。”萧晴明说。
    周沅心里有什么已经凝聚成型,她望着身侧清瘦的男人,微笑着说:“不介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