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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视作一个具体的投资项目,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有限合伙人,而周怀若本人却更像一个拿着有限合伙人的资金对项目进行具体投资行为、最后和周沅进行分成的普通合伙人。在周沅眼里,周怀若不是她无条件宠爱的孩子,更像是体现她优越基因和教育能力的工具。只要“周怀若”具备了申请名校的条件,周沅就会毫不犹豫地不顾她本人的意愿,让“周怀若”这个项目走向一个更高回报的方向。
这一切,都是以让她周沅营利为目的的,而不是为了让周怀若成为更好的人。
那天周沅对她说:“你的路很简单。要么你就去美国无忧无虑地玩上几年,拿个耶鲁大学的学士学位回来,准备接手我的生意;要么你就留在国内参加高考,考上哪儿去哪儿,过几年自己养活自己的日子,再看看要不要回来求我原谅你。”
说没被唬住是假的,但那时的周怀若并不是害怕后面那条路会很艰辛,而是害怕那条路通往的未来恰恰与她心中那颗星星的去向相反,害怕她就此被淹没在人山人海当中,再也无法追逐到那颗行进速度本就飞快的火流星,再也无法与他并肩而立。
“你喜欢摄影我不反对,你去了国外还想继续玩相机,我也可以由你去。但你必须明白,爱好和生活是截然不同的两部分,从小到大你不必取舍,只是因为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你出生在周家,锦衣玉食地长大,那么成为周家所需要的人,就是你所能产出的最高回报率。”
这是妈妈在她妥协前说的最后一段话,入情入理,无懈可击。如果说走进办公室前她还在为自己是个投资项目而愤怒,那么那天她走出办公室时,已经亲手在项目计划书上签了字。
她会成为周氏集团的继承人,成为一名或成功或失败的女企业家,成为被这个家、被妈妈所需要的人。只是可惜,项目才刚完成孵化,她从北美大陆飞回,甚至都还没正式入职周氏,周沅手中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便轰然坍塌。
周怀若说完这些,揉揉眼睛,看向一直在她身边听得很认真的庄鹤鸣。他那双如暗夜般漆黑的眸在看向她时总像悬了弯月,散发的光又清澈又温柔。她笑说:“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和她作对算了。留在国内说不定还能早点遇到你,靠自己生活的话,说不定现在也已经小有成就了。但我当初总以为去国外才是对的答案。”
庄鹤鸣说:“有什么对和错?又不是做数学题。我们只能在当下的情况中选一个最能成全自己的答案,它是相对的,没有对错这种绝对之分。就像我当初留在本市读法学,也只是在那样的境遇中选一个能完成自己心愿的方法而已。”
“你没想过真的去当律师吗?”
他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只是沉着声,道:“律师也好,摄影师也好,其实想成为的从来不是某个身份,而是成为你所向往的自己,拥有属于你的生活。”
言语间他目光又触到桌上的香木,信手拿起,问她:“你认识它吗?”
周怀若答得爽快:“你的宝贝香木。”
他又问:“是什么香?”
周怀若试探性地给了个答案:“沉香?”
“沉香中的哪一种?”
她投降了,耍赖道:“我要是认识,你早就失业了。”
庄鹤鸣眼睛里有些许笑意,温情地看向手中大概一捺长的木料,细看,像飞奔的骏马。他说:“这是野生的奇楠香。所谓‘三世得见一奇楠’,奇楠是香中瑰宝,比普通沉香更加温软,是沉香中最上品的香料。”见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庄老板决定换个解说角度,“每一克野生奇楠香的市价至少是五位数。”
周怀若当即伸手过去护住,生怕他捏坏或摔了。
“好东西,好东西。”
庄鹤鸣无奈,按下她的手,随意掂掂那块奇楠,问:“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买来的呗。”
“……”
为什么她每个答案都恰好能横亘在对与不对的边缘……
周怀若看看他的眼色,又猜了几个答案:“树上结的?树上砍下来的?”
“沉香不是木头,更非树木的名称,你们这群人成天和我待在一起,却连沉香与沉香木的概念都分不清。”庄鹤鸣吐槽她,顺带连小龚、陈立元那群笨蛋也全部拉下水,就是这群人最爱说他喜欢木头,却不知道制香的重点从来不在木料上。
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沉香作为一种香料,是沉香树在受到诸如雷击、风折、虫蛀之类的自然伤害或遭到人为破坏后,豁口受到真菌感染,本能地分泌出油脂进行自我修复,随后逐渐形成的膏状结块。这种在香树豁口上凝结的分泌物才称之为沉香。”
周怀若再次露出那种半懂的神情,自家男朋友这突如其来的科普让她有种打开了科教频道的错觉,但好在主讲人长得足够好看,轻易就留住了她这唯一的无辜观众。她接了一句:“所以呢?”
“沉香是置死地而复生的灵树结晶。香树在受到无数伤害之后凝结出这么珍贵的宝物,让我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