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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报警信息立即掀起了满城的风雨,一时间城市上空都是呼啸而过的直升机,大量警车闪烁着警灯,在马路上乌拉乌拉地驰骋。
城内的警局电话被人打爆,大家不是要求政府加快动作,就是在询问案件进展。警方承诺会全力寻找纪弘易的下落,一有消息就会发出通报。
功夫不负有心人,次日清晨,电视台报道了最新进展:警方在一处靠近围墙边缘的烂尾楼里堵住了犯罪嫌疑人。
这个好消息在城内迅速散播,除警察以外,当天还有无数民众赶到了现场。数十量警车将烂尾楼层层包围,警察站在烂尾楼下拿着大喇叭喊话,嫌疑人却躲在里面不为所动,情况很快陷入僵局,守在警戒线外的民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心中虽然焦急万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阳从东边挪到西边。
暮色四合,嫌疑人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原本躲在三楼的平台上观察外面的情况,太阳落山之后,他便下到一楼,似乎准备从楼内出来。
他先是躲在阴影里,摄像机只能隐约拍到他的半个身体。警察再次开始喊话,他们要求嫌疑人配合警方,释放人质。嫌疑人却置若罔闻,他将一只胳膊架在纪弘易的脖子上,胁迫他和自己一起走了出去。
当他完全暴露在摄像机下时,人群里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人们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而手枪的枪口正抵在纪弘易的太阳穴上。
许多守在电视机前的群众都跟着屏气凝神,仿佛自己就在现场,稍微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会惹恼喜怒无常的嫌疑人。
与此同时蹲守在附近的几十位摄像师将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烂尾楼前的两人,在放大的画面中,纪弘易身上带伤,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灰,卷起的袖管下,大小伤口正在渗血。人们还看到他的体征圈处于破损状态,嫌疑人似乎没有找到将它完全取下来的方法,它破了道口子,松松垮垮地挂在纪弘易的脖子上,此时上面的信号灯已经变成了灰色。
而嫌疑人则用黑布蒙着脸,就连眼睛都藏在一副黑色的墨镜后,他大声要求警方为他让出一条道来,还让围观的群众赶紧滚蛋。警方只得按照他的要求开始疏散人群,谈判专家举起双手,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朝嫌疑人走了过去,他耐心地询问对方饿不饿,需不需要水。
被困了一天的嫌疑人似乎终于表现出疲态,他要求警方给他送水。
谈判专家点点头,转身从组员手里接过一瓶水,然后像刚才一样举起双手,一步一步地走到距离对方五米的位置,弯下腰将水瓶滚了过去。
嫌疑人向后退了两步,他低头瞥了一眼脚下的水瓶,而后又抬眼望着对面的谈判专家。
“滚!往后退!滚回你的车里去!”他骂道。
他一边保持着对纪弘易的牵制,一边弯下腰,被他架在身前的纪弘易也被迫一起蹲下身。嫌疑人抬眼扫视一圈,忽然伸直胳膊,试图用那只钳制住纪弘易的手快速捡起地上的水瓶。
纪弘易就是在这个时候朝反方向飞扑,电光石火之间,从暗中射出的麻醉枪打中了嫌疑人的脖子,他抬起手臂试图将枪口对准一旁的纪弘易,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应声倒地。
原本死寂般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警方上前将晕倒的嫌疑人拖进警车,等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则立即将纪弘易送往医院。
人们怕“王”从中作梗,于是开着车紧跟在救护车后面,在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中,救护车闪烁着刺眼的警示灯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而跟在它身后的车队声势浩大,几十辆电车开着应急灯跟在它后面,仿佛要急着为它开路似的。
到达医院以后,人们跟在医护人员身后,亲眼看着纪弘易被送进急诊室接受检查。
隔着一扇小小的玻璃窗,他们趴在上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他们既担忧,又好奇,由于窗户太小,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看见急诊室里的情况,因此被堵在走廊里、什么都看不见的民众每半分钟都要询问前面的人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他们离纪弘易最近的一次,近到他们似乎都可以隔着玻璃看到纪弘易身上的毛孔,和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他就和大家说得一样完美,就算是面露倦容,身上带伤,光是安静地坐在急诊室里,都让人挪不开视线。
为纪弘易做完全方位的身体检查之后,医生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记者们见状立即将手里的话筒一个接一个地递到他嘴边。
医生清了清嗓子,道:“纪先生身体没什么大碍,留院观察两天即可离开。”
此时人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民众开始一个接一个地鼓掌,掌声愈发响亮、热烈,在医院的走廊里久久地回荡。
纪弘易住院期间,人们自愿守在医院,充当他的护盾,他们都知道煋巢集团已经被政府接手,现在纪弘易最是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们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筑成一堵肉墙,来抵抗任何来自“王”的敌意。
许多媒体记者赶到医院,守在医院的群众不愿意让别人打扰纪弘易,于是手拉着手堵在走廊里,不让他们接近病房。
或许是听到了走廊里的动静,纪弘易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穿着病服,脸色稍有好转,在他出来的瞬间,快门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刺眼的闪光灯将走廊照得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