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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犯人早已借他人之口说出了自己的动机:
新闻发布会上,行凶男子在众多摄像头前控诉煋巢操纵人类情感。光辉教会以为他们能够将煋巢拉下神坛,却没想到纪弘易仅用一番虚情假意的“真心话”就轻易拉拢了民众。
光辉教会袭击不成,煋巢集团却因祸得福,巩固了自己的地位。犯人恼羞成怒,没有选择逃避追捕,而是申请了城内的大学,以便更好地接近煋巢。巧的是校方竟然邀请纪弘易来学校演讲,他便阴差阳错地得到了一个下手的机会。
真是防不胜防。纪敬重重叹了口气。
队员继续说道:“犯人的左右手都和黑市有着紧密的联系,现在他们都被一网打尽,将会轮番接受审问。”
“光辉教会的所有余孽都抓到了?”
“都抓到了。”
“好,我知道了。警察有说破案要多久吗?”
队员摇摇头,“犯人的嘴都很硬,不确定还要多久才能撬开。”
纪敬冷笑一声:“不如把他们送到我这儿,一天之内我就能让他们开口。”
队员们讪笑两声,心里明白要是真将犯人送到上校这儿,半天之内小命就没了,哪里有获取重要信息的机会?
他们汇报完工作情况,正准备离开医院,纪敬却叫住他们,说话时不自在地抓了抓脖子:
“下次记得敲门。”
队员们心领神会,鸡啄米似的点头,“明白了,上校。”
两人刚走出病房就碰见纪弘易接完水回来,三人在走廊里打了个照面。纪弘易拿着保温杯与他们擦肩而过,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直到这时队员们才敢小声讨论起病房内的上校。
“你刚才有看到我看到的场景吗?”
另一人立即答道:“我看到了。”
他们悄悄感叹道,原来上校还有这样的一面。
“对了,你知道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是纪弘易吗?”
“他怎么签?手术同意书不是只有家属才能签?……”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们是……”
虽然“纪”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可是谁又会将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呢?根据网上所能查找到的信息来看,纪弘易比上校大一岁,是家中独子,谁都没听说过他有一个在军队工作的家属。
“上校出事那天,纪弘易也是以家属的名义坐上救护车,一起赶到医院。”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和我一起在会场等警察吗?”
“我听跟来医院的朋友说的。”
“喔……还有这种事?”
他们向下滑动着手机屏幕,在搜索引擎里向下翻了十几页,最后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一条许多年前的新闻。
新闻标题上写着:纪弘易回应弟弟传闻,称消息不属实。
要知道在基地里的时候大家都在开玩笑,说上校在追求纪先生,还有不少人说他们曾经在纪先生的肩膀上看到过清晰的吻痕。
现在再回想起这些传闻,突然就有了点“细思极恐”的味道。两名队员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们将手机揣回口袋,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除了“古怪”两字,他们好像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感受。
秘书很快就知道了纪敬遇袭的事,纪敬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他就带来了各式各样的补品和写有“早日康复”的花篮。纪弘易告诉他自己会陪在医院,秘书便又为他带来了一个简易的折叠床。
“睡沙发对脊椎不好。”秘书将折叠床设置好以后,将新鲜的水果放在书桌旁,“上校先生,您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立马让人去买。”
“我也可以去帮你买。”纪弘易转头告诉纪敬。
秘书一听就严词拒绝了他,“我今天才和公安人员见过面,他们都劝您最近不要外出露面!他们好不容易才封锁消息,就怕像上次一样在社会上造成恶劣的影响。”
纪弘易还是第一次听到秘书用这种语气说话,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像个挨训的小孩,全然听从他和警察的安排。
“我还带了点止咳药过来。”秘书说着又从大包小包里掏出一盒药片递过去,“这是今年刚上市的新药,听说效果不错,您试试看怎么样?”
纪弘易没想到他会在纪敬面前提起这茬,赶紧从椅子里站起来,接过药装进口袋里,匆匆说了声“谢谢”。
纪敬盯着纪弘易揣在口袋里的右手没有说话,又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移开视线,假装没有在意这个话题。
一阵料峭的秋风从窗缝里挤进来,一眨眼便吹到纪弘易的领口边。秘书赶紧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严,然而纪弘易已经吸了几口凉气,纪敬看到他突出的喉结局促地滚动起来。
纪弘易咽了几下口水,试图将不适吞下肚,接着拿过桌上的水杯说要去走廊里接水。
病房的门刚一关上,纪敬就听到了隐约的咳嗽声,他看向秘书,终于有机会问对方:“他一直这样咳嗽吗?”
秘书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秋冬气温降下来以后,他就会咳嗽。”
“你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得有好久了吧?”秘书想了想,说:“地震之前似乎就有了。”
他知道纪弘易许多年前晕倒在雪地里,因此落下了病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半夜晕倒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