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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问过了,煋巢说他正在养病——这是真的吗?”那人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
    发言人转头看向他,“你想要说什么?”
    “他是不是已经遭受到你们的迫害?”
    “我们绝不会做出这样不人道的事情!”
    “据说地震时许多避难所都有人失踪,他们是不是都被你们的‘反自杀组织’抓走了?”
    “胡说八道!”
    提问者摸向自己的体征圈,“‘王’为什么对体征圈如此痴迷?这里面到底还装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发言人面露愠色,“体征圈的设计初衷是为了保护民众的生命安全……”
    提问者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以惩罚自杀未遂者的方式吗?”
    “以尽力拯救每一个生命的方式。”
    提问者面向记者,高声道:“是吗?举报信中显示许多人最后一次的出现地点都在医院。我们都知道医院是被严控管控的地方——”他看向发言人,食指指尖指向他的鼻尖,“没有你们的允许,‘反自杀组织’怎么有机会将人带走?”
    发言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声道:“你已经被阴谋论冲昏了头脑,无论我说什么,‘王’在你眼中都是十恶不赦,不是吗?”他扬了扬手,一旁的保安迅速上前架住提问者的胳膊将他往会场外拖,“我不能容忍你继续扰乱公共秩序。”
    提问者被迫离开坐席,他扭过头,尽力抻长脖子对着身后的记者大喊:“我要求取消体征圈,将生命的控制权交还给我们!——”
    发言人转向台下的记者,正色道:“十分抱歉,我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样混乱的情况。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有同样的困惑。”他顿了顿,继续道:“‘王’一直致力于拯救每一条生命,提出体征圈的设计理念之后,他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向着未知不断探索,以至于落下了顽疾。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记得‘鸡蛋事件’后的动荡与纷争,我认为各位也不会否认‘王’在维稳中做出的巨大贡献。”
    记者会到此结束,然而政府发言人的这一席话并没有完全打消民众心中的疑虑,他们在网络上不断@煋巢集团的账号,呼唤着纪弘易的名字。尽管秘书几次声明他在养病,可是在这个敏感的关头,纪弘易的消失几乎是坐实了“被迫害”的猜想。
    “自杀审判”持续发酵,然后在第二周达到了顶峰:一名失踪人员的家属出现在媒体面前,他们没敢直接控诉“自杀审判”,而是表示自己的亲人常年在高压环境下工作,以前的确出现过自 残倾向。他们将亲人送进医院,没想到之后就失去了和对方的联系。医院总拿治疗为借口,不让他们和亲人相见。
    短短一分钟的采访却在全国各地掀起了腥风血雨,民众走上街头,手中高举着纸牌、或滚动字幕,大声表达对“王”和体征圈的不满。政府随即动用警卫队平息抗议活动,民众因为始终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冲突很快升级成暴 乱。
    从政府发言人出面讲话到群众游行、打砸抢烧之间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至此,纪弘易对于外界情况一概不知,秘书体贴地保留下所有信息,开会前还不忘提醒其他与会者,不要在纪弘易面前提起任何与会议无关的消息。
    纪弘易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风暴中心,更不知道许多民众打着支持他的名义在街上游行。人们对“王”失去了信心,而“自杀审判”的受害人、地震发生后不求回报、不图名利的纪弘易则成为了他们的精神领袖。
    “简直疯了。”秘书站在窗边,垂眼望着聚集在煋巢门口的密密匝匝的人群,“他们想要害死纪弘易吗?”
    他转头就给纪弘易打了电话,借口说办公室最近装修,粉尘很多,让他再在家多呆两周。
    “别上网,别看新闻。”秘书像往常一样嘱咐他。
    “好。”
    纪弘易挂断电话,看向不远处的小敬,“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敬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它很快便镇静下来,摇摇头说:“没有。”
    “最近城内的人似乎比以前多了。”纪弘易站到窗边,朝楼下看了一眼。
    “可能是更多的人准备回来定居吧。”小敬说。
    城内刚重建没多久,煋巢门口又布设了维护秩序的警卫队,动荡的硝烟暂时没有吹到纪弘易这里,然而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已经严重妨碍到其他城市的正常运行:交通受阻、商场关门,首都的政府大厦门口人山人海。原本人们只是举着滚动字幕在楼下静坐,可是到了凌晨时分,一个自制的燃烧瓶瞬间点燃了火药味弥漫的政府大厦。
    火焰很快被扑灭,暴力冲突却在不断激增,要求“王”出面的喊话声不绝于耳。警卫队接到命令,他们不能暴力镇 压民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行反击,然而愤怒的民众仍旧在向政府大厦突进,他们拿来了家中的棒球棍,有的则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块用来自卫。拆卸下来的电车车门被他们握在手中,作为保护自己的盾。
    “让他出来说话啊?躲在里面算什么东西?”他们朝对抗他们的警卫队队员喊话:“你们以为‘王’在乎你们的性命吗?你们为什么还要为他做事、当他的狗?”
    事态发展到半夜,已经有三十多名警卫队队员受伤,他们身上的装备也都被示威者抢走。破碎的燃烧瓶在政府大厦前燃起一长串的火焰,仿佛一条条蜿蜒的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