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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动牙刷嗡嗡震着脑壳的时候,初霖安含着满嘴泡沫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婚前协议签与不签对他来说区别不大,那为什么不签了呢?还能降低邢越的警惕性。
    昨天邢越把婚前协议放在了客厅桌台上,他需要再确认一下内容。
    想到就做,初霖安擦干了脸,照着镜子随手理了下刘海,裹着睡衣朝客厅走去。
    可刚拐过墙角,就觉出不对劲。
    客厅里有人。
    可想退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一张熟悉的笑脸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恰好对上他,那清冽的眼神已经捕捉到了他的诧异。
    棱镜窗内的男人先是惊讶,然后笑容更灿烂地越走越近,直到那扇门在初霖安眼前被拉开。
    “小嫂子,起这么早啊。”吴诺站在门边让出空间,做出个请的手势,“我哥在里面,快进来吧。”
    出于教养,吴诺不会从上到下地打量他人,可面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小美人不知自己现在有多诱人,一瞬间的本能欲望来不及被大脑控制,眼神就这么鬼迷心窍地往下飘。
    小美人身上薄如蝉翼的睡衣仿佛罩在神像上的白纱,将那薄瘦纤细的线条勾勒。
    之前一次见面他都没注意,小嫂子的腰有这么细,显得胯骨不窄,即使从稍侧的位置也能瞧见身后那圆润的弧度;
    下摆交叉间露出的皮肤有这么白,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和未愈的吻痕。
    这就是他的小嫂子,他哥的所有物。
    “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初霖安问。
    柔软的声音把吴诺的眼神拉了回来,看向那张被神宠爱的脸蛋,“不会。”他笑着说,“结婚的日子怎么会聊生意。”
    “唔。”初霖安模糊地应了声,踩上地毯走了进去。
    吴诺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下方,这才发现小嫂子一直赤着的脚。
    趾甲圆润,足尖粉润,脚腕纤细不堪一握,却竖着一道狰狞的淡粉色伤疤,显得脆弱不堪。
    外面可是地砖,就算海岛天气温暖潮湿,早晚也都是冷的,要不是仆人一早擦拭过,地砖上会凝着水珠,他哥怎么能容小嫂子这么不爱惜自己?
    前一天还通知说婚礼仪式要推迟,刚才在谈话间才得知是因为小嫂子身体不适。
    初霖安没想到不光吴诺在,还有两个他认识的面孔。
    廖城和顾栩森。
    那位长得像聊斋里男狐狸的人是廖丞丞的亲哥,唯美娱乐的老总,邢越的朋友。
    另一位头发偏长在脑后扎起,是初霖安的心理医生,笑眯眯地看起来人畜无害,好像是邢越大学时期的同学,貌似和廖家沾些亲故,因为是远房,所以廖丞丞说没见过这个人。
    “起来了?”站在两人中间的邢越眼神看向初霖安,然后眼神向下,“又光着脚。”
    男人身着西装礼服,皮鞋铮亮,但没穿外套,只是酒红色缎面衬衫搭配黑色暗纹马甲,袖口向上挽了一节,显得随意又不失优雅。
    帅气挺拔,成熟男人气质尽显,可内里却是个为了利益践踏别人梦想还设计妄图占有他的人渣。
    “我忘了。”初霖安说,看着男人朝他走来,自然地伸出胳膊等着男人抱他。
    虽然同是拥抱,却再也没了让他的温度,就连男人身上苦甜好闻的香水气味也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成了某种危险的信号。
    初霖安就这么在另外三个男人的注视下,被邢越托着臀瓣抱在身前,一双纤细雪白的腿自然缠在邢越腰后。
    他的下巴搭在邢越肩膀上,正好面对邢越身后三张神色各异的脸,可那视线却是一样的灼热,射向他裸露在外的娇嫩皮肤和他搂着男人的后颈。
    “你里面没穿?”邢越摸出来不对劲,在小玫瑰耳旁低声问道。
    初霖安淡淡嗯了一声,歪着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耳朵,像是撒娇的小猫,“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声音不大,甜甜的,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三位衣冠楚楚、事业有成的男士果然皆是身躯一滞,用各自习惯性的小动作想不着痕迹地掩盖过去。
    只有吴诺没有错开目光,仍毫不忌讳地盯着他。
    果然是和邢越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初霖安从前没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能在男人堆里也能引起反应,其实他在感情这件事上并不讲究性别,是社会约定俗成的环境让他注意异性更多些。
    邢越没说话,这样的小玫瑰几乎和裸着没什么区别,但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说教,再说今天是结婚的日子,只要小玫瑰开心就好。
    初霖安被男人放到了房间一角的藤编吊椅上——蛋壳似的包围设计,两边为了填充缝隙塞满了小玩偶,坐垫软乎乎的,他几乎要陷进去。
    “坐着,等我一会儿。”邢越说。
    应该带手机的,初霖安想。
    四个男人坐在半开放式里的阳台上谈天说地,有美景和海风,还有雪茄和香槟。
    他摆弄着手里的玩偶,时不时抬眼看向那几个男人。
    次数多了,总能捕捉到除了邢越之外的视线。
    初霖安不喜欢被那样注视,就像他不喜欢面对一个个黑洞洞的镜头,总让他想起枪口、深渊之类的可怕东西。
    其实邢越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看上一眼,就产生一种被踩在脚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