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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府上贵客,那位身份尊贵的陵王殿下吗,难不成他是要进去救大人性命的?火势这样大,陵王殿下若是有什么闪失,知府府可是赔不起啊!带着这般矛盾焦躁的心情,却什么也做不了,知府夫人只能在书房外干着急跳脚。
谢云祁冲进书房时,房内火势烧得极大,远比屋外看来的严重,书房内多是易燃的书册纸张,一点即燃,四周皆是滚滚弄烟,遮挡视线,不易前行。谢云祁环视四周,并未看见琥珀色花瓶的银子,倒是在书桌前看见知府陈茂的身影,他身穿晚宴饮酒时的那身褐色常服,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谢云祁心头一震,迅速冲了过去,将人身子扶正,却见他双眼紧闭,左胸处插着一把匕首,血迹温热未干,再探鼻息,已是没了气息。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陈茂已被人灭口。
时间紧迫,陈茂已被灭口,当务之急是迅速将账册找到,想来灭口之人许是已知晓账册之事,才会在杀人灭口之后,又转手放了把火,寻不到账册,将整个书房烧了,账册跟在毁于一旦,便就再也没有了证据。
谢云祁转身去找字条上所书的“琥珀色花瓶”,书房本不算太大,但碍于浓烟滚滚,视线不佳,即便有字条提示,也难一眼找到那琥珀色花瓶的摆放之处。
焦灼之间,谢云祁原本别在腰间的荷包掉落在地,头顶的木制房梁被火烧断,“嘭”地一声砸落在地,谢云祁闪身躲过,却来不及去捡掉在地上的荷包,眼见荷包一角已被火烧着,隐约可见内侧绣着的一个“嫣”字,谢云祁不忍,又回身去捡。
忽然,又是“嘭”地一声,另一处的房梁也砸落下来,谢云祁俯身下来,堪堪躲过,赶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墨色荷包,抬眼时,正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琥珀色花瓶。
那花瓶低放在房中不起眼处,若非他方才执意非去捡荷包,在这种大火浓烟包裹的书房中,很难一眼找到花瓶所在位置。
谢云祁上前,扭转瓶身,“咯吱”一声,陈茂所坐书桌后的书架一隔打开,谢云祁疾步上前,从暗格内取出一锦盒,盒中所装的正是他要找的那本账册。
所寻之物已然到手,谢云祁飞快闪身,朝大门跑去,然书房燃烧多时,眼下已支撑不住了,继两根房梁砸落之后,房中木制圆柱也有倒塌之势。
谢云祁眼疾手快,趁圆柱到地之前,先一步疾速冲出火海。
下一刻,身后圆柱倾泻砸下,伴随着“咣噔”一声巨响,将书房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晏修赶到时,谢云祁已拿到账册,从火海中冲出。
谢云祁身上虽有几处被碳火抹黑,然他整个人神采奕奕,全然不见狼狈之色。
晏修从他脸上神情大致猜到一二,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可是找到了?”
谢云祁低低“嗯”了一声。
“我说你还真是神了,这么短的时间,也能被你找到。”晏修诧异。
“陈茂已被人灭口在书房内,眼下账册是唯一证据,”谢云祁边说,边往外走,“你派人将府邸围住,带人灭火。”
“是,”晏修看了眼立在火场之外已然站不稳的知府夫人,又看了眼大步离去的谢云祁,“诶……事都让我做了,那你呢?”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谢云祁说完,快步离去。
*
客房内,沈疏嫣早已把寝衣换下,将外衫穿戴整齐,睡意全无地静坐在房中等候。听着外头人来人往的慌乱脚步声和哭喊声,透着窗牖,还隐约可见东南方向的隐隐火光。她心中虽慌乱紧张,却也不敢踏出半步,手中紧握着谢云祁留给她的那把匕首,谨记夫君离开前所言的“你待在房中,别踏出半步”。
忽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沈疏嫣心头一紧,不是说外头有暗卫把守,十分安全,怎么还有人能进来房中?
夫君所言她自是相信,然此刻顾不得多想,沈疏嫣四下扫了一眼,赶忙躲进了墙边摆放着的衣柜之中,再反手将柜门阖上。
下一刻,房门被人缓缓推开,透着门缝,沈疏嫣隐约可见一女子身影,窈窕纤细。
“表姐,表姐。”来人低声呼喊。
沈疏嫣躲在衣柜中,吃不准她的来意,虽说林依依方才在回廊处偷塞了纸条给自己,帮了夫君的大忙,但从她先前所作所为来看,沈疏嫣还是不敢相信她的为人,眼下外头正乱,她断不能以身犯险,害夫君分心。
沈疏嫣正想着,却又见一人大步而入,黑布遮面,一计刀手眼疾手快地劈在林依依肩上。
沈疏嫣躲在柜内,呼吸一滞,心跳都漏了几拍,紧握刀鞘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林依依应声倒下,来人将她接住,扛在肩上,而后快步离开房中。
眼见人影离去,沈疏嫣仍不敢出声,脑子却飞快转动着,林依依与她的身影样貌确有几分相似,若只看背影,便有七八分相似,从前在沈府,林依依初来之时,也常有下人将两人认错。
这黑衣人莫不是想来抓她,但是阴差阳错地抓错了人?
*
客房外,庭院中。
谢云祁赶到时,正和黑衣人对了个正着,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扛在黑衣人肩上的女子,腰身纤细,双腿垂下,已被打晕,正一动不动地被黑衣人扛在肩上。
谢云祁眉头轻蹙了下。
黑衣人捕捉到陵王面上一闪而过的担忧之色,嘴角轻勾,知道自己此番来抓陵王妃做人质,算是赌对了。
“交出账册,换陵王妃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