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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则简练轻便些,用来装放各种物件,听闻南方雨水蚊虫多,她为此做足了准备,驱蚊的膏药、防雨的纸伞、斗篷,皆是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银票。
陵王府产业颇丰,便是在江南一带也有开设有商铺、钱庄,沈疏嫣将印信收好,此番南下刚好也可顺道去查看一番。
此番南下,从那日夫君收了封飞鸽传书开始,到那日她亲赴沈府去给哥哥沈昀年送信,处处都透着古怪,加之外头近来也时常有人议论,说江南一带连日大雨,或有水患之风险。
故而此番南下,沈疏嫣在心里留了个心眼,并未携带太多物品,怕拖累了夫君,只轻装上阵,不过她相信她的夫君,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早有听闻,江南一带的丝绸、刺绣之物甚好,她自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带足了银两,若是遇上喜欢的,到时只需一并采买回来便可。
谢云祁不知这是王妃苦思冥想之下所做的精心安排,眼见出行所带之物不多不少,既可掩人耳目,同时也方便赶路行程,倒是甚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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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自陵王府大门外缓缓驶离,一路往南城门而出,埋伏在王府外的各路探子,便已开始伺机而动了。
陵王殿下离京不是往北走,去北疆之地,而是一路南下,说是要带着王妃散心游玩?
虽说先前宛园起火之后,陵王宠妻的流言早已在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若说带着王妃出行游玩,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但眼下是非常时期,陵王此等古怪行径,便是找再多的理由遮掩,也是有人不相信的,故而此行暗中定有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谢云祁自然知道,却不畏惧。
此番带着沈疏嫣一同南下,除了掩人耳目之外,更多的还是出于他的不放心。谢云祁隐隐觉得苏州城溃堤一事或许只是个开端,后头或有其他凶险之事滚滚而来。
谢云祁坐在车内,抬眼看了眼天边逐渐压低的暗云,便如同近来雨水不断的天气一般,风雨欲来。
先前他不以为意的古怪梦境,皇上日益衰败的身子,姜府上下的虎视眈眈,还有如今正处于旋涡之中的沈家……
谢云祁看了眼坐在身旁,正好奇地四处张望的明媚少女,只有将人真真切切地护在身边,才能令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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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门外,晏修在与陵王他们汇合时,觉得自己特别想上元灯会时,安雀街上的那盏巨大的灯轮,看来接下来的时日,他都得不分昼夜地在他们夫妇身旁发光发亮。
“给王爷和王妃请安。”晏修尴尬道。
“晏公子有礼。”
“晏修医术了得,此番随行,若是途中遇上什么风寒闹热,也可有人随时照看。”谢云祁对沈疏嫣解释道。
晏修:“……正是。”
第一次听谢云祁当面夸赞自己医术了得,但是他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驾!”晏修独身一人,沿途或是独自驾马行在前头,或是和车夫一道坐在车厢之外驾马赶路,晏修苦笑,他哪里像是什么随行的大夫,根本就是陵王府的仆从。
马蹄阵阵,空中飘着濛濛细雨,一路断断续续地未有停过。
雨势渐大,行路困难,眼见前方不远处的官道旁有个茶肆,晏修提议一行人先稍作停留,待雨势小些再继续赶路。
雨天赶路的人少,茶肆内安静少人,店家难得见有客人进来,十分客气热情,几人坐下后不过要了壶茶,稍事休息,只坐着静待风雨过去。
官道少人,忽而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而后一辆马车缓缓而至,跟着停在路边,车架外挂着的木牌被雨水打湿,随风轻晃,木牌上的字迹依稀可见,是端正古朴的“程府”二字。
“阿嫣?”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马车内传出,程宁踩着矮凳从马车上下来,复又定睛细看,“阿嫣,真的是你?!”
“程宁,你怎会来此处?”沈疏嫣闻声回头,两人在此处见面,面上皆是惊喜之色。
“那日宛园大火,虽说有惊无险,但回府后,我一直噩梦连连,有些后怕,故而特得了父亲准许,出城去了趟玉山寺,在寺中祈福诵经多日,还求了平安符回来。”程宁柔声说道,转头恰与晏修正对上,刚才她顾着和阿嫣说话,并未细看,此时才发觉与阿嫣同行之人,居然是晏修和陵王。
“小女见过晏公子,见过陵王殿下。”程宁微微福身道。
“如此大雨,程姑娘还出城上香,诵经祈福,当真诚心。”晏修客套道。
“晏公子见笑了。”程宁低头,面上微微染上一抹红晕。
“相逢便是缘分,程姑娘坐下一道喝杯茶吧。”晏修说着随手拿起桌上倒扣着茶杯,反转过来,而后亲手为她斟了杯茶。
“多谢晏公子,不知你们这是要去……?”程宁双手托茶杯,羞怯怯地看了眼晏修,热气氤氲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柔和沉静。
“不过外出游玩一番。”
“……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晏修本就话多,遇上什么人都能闲聊上几句,且他今日一路尽看着谢云祁夫妇二人情意浓浓的样子,一人无话苦闷了许久,眼下终于遇上一个能与他相谈之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废话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可程宁一向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平日与沈疏嫣相处时,常常便是沈疏嫣说了半天,她才答应个几句,更遑论与陌生之人闲谈了,怎么眼下与晏修居然能从诗词聊到戏曲,从牡丹花聊到百合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