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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到身为工部尚书的沈良辅。
因着先前顺庆帝的传召,他在江南一带提早布下暗卫眼线,故而可以先一步得知此事,苏州知府此时定然已上书朝廷,请派增援,算着时辰,明日一早,奏折便可送达宫内,想来明日早朝苏州溃堤一事必将成为热议。
“疾风,你连夜带些暗卫人马,先行赶赴苏州,一来查看苏州城受灾情况,二来查清溃堤原因,”谢云祁顿了顿,郑重道,“查清楚,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属下遵命。”疾风拱手,转身消失在了雨夜中。
不知为何,谢云祁立即联想到了他从前所做的怪梦,梦中沈良辅以及沈昀年均被抓捕下狱,沈府被抄。谢云祁仔细回忆着曾经的梦境,若只是苏州城一城溃堤,那么沈良辅顶多落得个丢官的下场,断不会落得沈府全府被抄的境地。
除非……在苏州城溃堤之后,其他江南几个重要城镇,也相继在连日的暴雨之下接连溃堤。
那么,身为工部尚书,自是首当其冲。
思及此处,谢云祁的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转手将手中字条捏碎成了纸片。
沈疏嫣正靠在床头,准备安置,然看见夫君站在窗前,神色凝重,许是朝政之事惹他忧心,沈疏嫣起身下榻,贴心地拿了件外衫过去,披在他肩头,柔声道:“外头风大,夫君莫要着凉了,有什么要事,明日再处理不迟。”
谢云祁回头,倏然紧握住她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问道:你哥沈昀年,如今可是入了工部任职?
“哥哥回京不久,他自小便跟在父亲身边,喜欢看一些修堤筑坝的书籍,一心想入工部任职,上回我回侯府时,好似听说月尾时才能入职工部,任员外郎一职。”沈疏嫣虽不知谢云祁为何忽然问及此事,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知。
下月入职,这么说……眼下沉昀年还得空。
如此想着,谢云祁当机立断道:“本王立即书信一封,你随意找个理由连夜将信送到沈府,亲手交到沈昀年手中,他看到信件之后便会明白本王的意思。”
沈淑嫣虽不知夫君所谓何事,但看他神色凝重紧张的样子,立即点了点头,而后命兰竹准备马车,又寻了个回府散心的由头,连夜便回了永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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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之中,沈昀年在看了书信之后,面色极为凝重,他将手中信笺一阖,而后道:“我即刻便随疾风启程,立即赶赴苏州。”
“……苏州?”沈疏嫣疑惑,但她知道此事事关朝政,又看夫君和哥哥皆神色凝重,自知不便多问,只默默帮着他收拾了东西。
屋外的雨仍在下着,窗台上不断有雨滴砸落下来,打湿廊角,今夜这雨,恐怕不会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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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色灰沉,仍旧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早朝之上,皇上收到苏州快马传来的消息,万分震怒,气的当即把折子摔到了地上,原本眼看转好的身子,突然也颓败下来,气得连咳了几声,都停不下来。
修筑河堤乃工部分内之事,江南一带,雨水惯来丰沛,特别是入夏之后,且江南几城,民生富庶,是大周的经济、农业重城,故而朝廷对江南一带的修堤筑坝之事格外用心,每年汛期之前,工部都会派人亲赴江南一带,检验各大河道的堤坝。
犹记五年前,朝廷还曾拨款,重金重修了江南一带的堤坝,仅仅五年,工部定期派人维护验收的河堤便是如此不堪一击吗?
思及此处,顺庆帝怒极,将手中奏折往地大殿上重重一摔。
两仪殿中,四下静声一片,倏然被这一声彻响点燃,朝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臣以为,工部侍郎沈良辅检查堤坝失责,当负首要之责,当立即革职查办,即刻下狱。”
“臣以为,今年雨势过大,溃堤之事,工部固然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但并非首要责任,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工部不可群龙无首,查办一事,可待水患之后再议。”
“臣附议。”
一时间朝臣众说纷纭。
正当朝臣四议之时,谢云祁忽上前一步,沉声说道:“臣以为,溃堤之事虽大,但溃堤原因还需先派人彻查清楚,再做论断。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派人赴苏州查看赈灾,再调拨粮食、银两,先稳住苏州城的局势,安抚城中受灾民众。”
此言一出,朝臣们左右相视一眼,无人敢再提出其他异议,只有几人提出复议。
陵王殿下宠妻的传言,自那日在宛园诗会之后,已然在上京城传开了,眼下陵王与沈家的关系,可是十分亲近,此时他站出来替沈良辅说话,难免不让人觉得他有徇私的嫌疑。
然众人心中虽有各有其想,却无人敢出列直言,毕竟陵王所言在理,且若是因此得罪了这位大周战神,往后怕是没好日子过的。眼下陛下都还未有论断,又何须给自己找麻烦。
顺庆帝气急,又咳嗽了几声,而后扶额道:“此事容朕郑重思虑,先行退朝,明日再议。”
朝臣悉数退下,谢云祁立在原地,久未退去。
顺庆帝抬眼,两人相视一眼,顺庆帝对陵王无奈招手,身旁内侍忙上前道:“请陵王殿下移步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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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顺庆帝斜靠在金丝楠木圈椅中,神情疲惫道:“云祁啊,溃堤一事,你怎么看?”
“正如臣弟方才在殿中所言,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派人赶赴苏州,安抚苏州百姓。溃堤之后,必是水患,水患过后,还有疫病的风险,若是处理不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