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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惶恐,甚至于胆颤心惊,总之就是很复杂,复杂到她都没有心思去想前几日自己险些坠江的事了。
听闻那位范世子坠江后病的不轻,沈疏嫣想着,他那本就浸了水的脑子,现在怕是更钝了吧。
当日,范时逾虽是及时被范府侍卫救了上来,但听闻当时宛江之畔已是聚集了不少好事的围观民众,毕竟坠江这种事情,在这上京城中除了溺水、受寒,可是还有其他不同意义的。
眼看被捞上来的是位男子,吃瓜群众期望落空,本想一哄而散,然围观群众中有人认出那位是应国公府的范世子,顿时又来了精神,这位可是近来上京城中的热议人物啊!
一个大男人,好端端地坠江不说,还要人救,简直可笑至极。大伙儿正看着热闹,围观人群中不知何人起哄嗤笑,那范时逾又被好生嘲讽了一番,这场闹剧硬是拖到了亥时才草草收场,众人一哄而散。
沈疏嫣听兰竹讲到此处时,心头那口憋闷了许久的恶气,总算是顺畅了些。
秋日水寒,连范时逾这样人高马大又熟识水性的男子坠江后,都因风寒入骨而卧病不起,那日她若是被那疯子一起拽入江中,现在真不知还有没有命站在这里。
可此事无凭无据,且传出去对她名声也不好,两人现已退婚,只怕到时范家又会倒打一耙,说是她纠缠着范时逾不肯放手,那就大大不妙了。
思来想去,沈疏嫣也只能将此事压在心底,只字不提。那范世子怕是近来都下不了床,再难兴风作浪了。
沈疏嫣正想着,兰竹又继续道:“奴婢今日去国公府探消息时,还有其他发现。”
沈疏嫣适才得了这么个好消息,心情甚好,随手拿了桌上的一块果脯放入口中,眉眼仍带着笑意,看向兰竹道:“说吧。”
“奴婢今早在应国公府的侧门处看见一人……”兰竹有些犹豫,声音也放低了些。
沈疏嫣将果脯含在口中,递给她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是隔壁凝芳院的,碧萝。”
沈疏嫣闻言,噌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奴婢原本只看到个背影,觉得眼熟,并不确定。后来奴婢又使了银子特问了国公府内的丫鬟,已确认无疑,”兰竹顿了顿,又继续道,“那碧萝问的竟也是关于那日范世子落水的消息。”
“先前打听范世子与表小姐的那些腌臜事时,奴婢问得也是那个丫鬟,夫人在世时对这个小丫鬟曾有过恩惠,她一直感念侯府恩情,人可靠,是个信得过的。”
听到此处,沈疏嫣眼睛又瞪大了些。
碧萝是沈疏瑶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没少帮着她那个庶妹干坏事。她派兰竹去应国公府探听消息,是因为范时逾昨日招惹自己,她要听个后续,再寻对策。而沈疏瑶与范时逾素来无甚交集,最多只是见面时互相行礼问好的交情,却偏偏如此关注应国公府的消息,着实可疑。
沈疏瑶和自己关系向来不和,早年时还安分守己些,近三年来,随着梅姨娘在府上地位的提高,她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愈发逾矩不安分了。
昨日她去天川楼,只是临时起意,连父亲都不知晓。而她在安雀街上偶遇范时逾时,他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选了最靠近宛江的街角,还带了身手敏捷的范府侍卫。
若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她定然不信。
今日听了兰竹这般言说,沈疏嫣心里瞬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但空口无凭的,此事需从长计议,她也不好发难,只平静道:“派人继续留意着隔壁凝芳院的动静。”
兰竹点头。
“还有,去打听一下昨日傍晚沈疏瑶的动向,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与何人说了话,都报给我听。”
“奴婢遵命。”
近来的烦心事可不是一般的多,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层出不穷。那范世子怕是近来都下不了床,再难兴风作浪了,隔壁院的那个向来不是她的对手,顶多暗地里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明面上不敢有大动静。
眼下她该忧虑的,是过几日的陵王庆功宴才对。
上京中,关于那位陵王殿下的传闻可是不少。性子古怪、阴狠暴戾、不喜女色,听闻早年北戎欲嫁公主前来大周与这位陵王殿下和亲,以求两国邦交太平,都被一口回绝了。
沈疏嫣虽自恃聪明貌美,知书达理,但总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自己虽是侯府嫡女,但放眼上京这样勋贵世家遍地走的地方,也算不得什么,那位陵王殿下,连北戎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真瞧得上她?
且陵王妃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京中世家贵女不知有多少人巴着那个位子,届时侧妃、妾氏、通房还不知要应付多少呢?
她可不愿去招惹那麻烦。
莫非真如她爹所言,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借机挑事,败坏自己和侯府的名声?
离庆功宴还有两日,若是从前,遇上此等规模的盛宴,沈疏嫣定是早早吩咐人替她量身裁衣,再置办些新的钗环首饰,外加每日早睡早起珠粉敷面以养好皮肤,只为在当天容色照人,惊艳登场。
但近来时运不佳,倒霉事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沈疏嫣早没了梳妆打扮的兴致,眼下也不是展露风头的时候,她便只日日待在府中,神色恹恹,只求能顺利渡过此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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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阴沉,午后下起了蒙蒙细雨,北风阵阵,大有入冬的感觉。
御书房中,鎏金鼎上淡烟袅袅,浓重的草药气味充斥四周。顺庆帝身着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