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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
上京勋贵众多,这天川楼名满上京自是招待过不少达官显贵,虽不知今日雅间之人的真实身份,但小厮瞧着两人的衣着举止,自知定非凡人,白衣那位看着还好说话,另外身着玄衣那位虽一言未发,然周身气度清冷宁肃,透着几分难以接近,着实令他有几分胆颤。
“这是我们天川楼拿手的芙蓉糕和梅花酥,请二位大人慢用。”小厮将糕点呈上,收了赏钱,说完话后便缓缓退出,将门带好。
“今日是本王想来喝茶,还是你想来看‘景’?”谢云祁淡淡说了一句。
晏修凭窗而立,干笑了两声:“如此美景佳人,岂能辜负。”
天川楼楼下,永安侯府的马车在天川楼门前缓缓停下。本着低调做人,穿衣朴素的态度,今日沈疏嫣只穿了件淡黄色兰纹香缎罗裙,再无其他点缀,腰间一根青色束带,勾勒出窈窕纤细的腰身,面上只施了薄薄一层妆粉,头发挽了个简洁的单螺髻,连发簪都没戴一根。
与往日的明艳照人不同,今天这番打扮着实有几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素雅味道。①
沈疏嫣将帷帽戴好,脚踩矮凳下了马车,直奔天川楼三楼的雅阁而去。
沈疏嫣走得急切,倏然一阵秋风吹过,带起她帷帽上的白纱,惹得她一阵惊惶失措,赶紧伸手将白纱盖下,遮掩住面容,又扶了扶头上的帽檐,生怕帷帽被风吹落,而后低头快步走进了天川楼。
三楼雅阁中,晏修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要我说美景易得,佳人难得啊。”
晏修看得入神,楼下女子虽戴着帷帽不见容颜,但越是简单素净的穿着打扮,越能看出一个女子本来的姿容样貌,单凭这身段打扮,他已然能断定是个绝色女子。
倏然一阵秋风吹过,女子帷帽上的白纱被风吹起,少女的容颜若隐若现,晏修凝神细看,待看清女子面容后,瞬间又没了兴致:“是她啊。”
“何人?”头次见晏修对美人失了兴致,谢云祁闻言倒有几分好奇了,顺势朝窗外看了眼。
原本黑白灰的世界里,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疾步而过。
午后阳光充足明媚,一道霞光倾泻在少女莹白如雪的面庞上,拢上一层彩色的光晕,少女的容颜莹白如雪若隐若现,明黄色的罗裙如彩蝶般翩跹飞舞,如梦似幻。
谢云祁将手中茶杯“嘭”声放下,起身向窗外看去,明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眼底复又黯淡一片。
“就是前不久刚被退婚的永安侯嫡女,听闻性格跋扈善妒。”晏修的说话声打断了谢云祁的思绪。
“被退婚的,永安侯嫡女……”谢祁对上京这些八卦是非并无兴趣,只是脑海中不由闪过刚才那道明黄的身影。
“殿下今日怎么有兴趣打听起这些女子八卦来了?”晏修勾唇,“要我说,过几日不是还有陛下下旨,礼部特为殿下操办庆功宴吗,这傻子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届时再挑,不迟。”晏修又冲谢云祁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话音刚落,雅阁外便有女子清甜的说话声传来:“本姑娘一早派人订的雅间怎么就没了,你们天川楼仗势欺人也该看看欺的是何人吧?”
“这天字一号雅阁确是被旁人先预定的,店里客多事忙,先前弄错了,小的给您赔不是,”店里小厮态度诚恳,歉意十足,“二楼还有间空余的雅阁,装潢景致都和三楼的相差无几,小的这就领姑娘过去,姑娘人美心善,还望多多海涵。”
沈疏嫣原想发难,想着自己近来因退婚之事,在外头已经受了够多闷气了,现如今竟连店小二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但听到“人美心善”四字时,心中火气又顿时消了大半,想着近来还行事低调些为好,沈疏嫣便只颇为不耐地转了转眼珠道:“二楼便二楼吧,要最好的那间。”
“好嘞,姑娘放心。”小厮连忙引路下楼。
“再加送两碟你们店最好的芙蓉糕和梅花酥。”
“一定一定。”
雅阁外声音渐消,雅阁内两人均看了眼房中挂着的“天子一号间”木牌,看来是店内小厮将原本已有人预定的雅阁擅自挪给他们使用,那么适才雅阁外女子发难也不无道理。
晏修对女子向来体贴,样貌身段出众的更甚,若是刚才那女子执意要回这间雅阁,他定会同意,但眼下人已被小厮劝说安排至二楼,自己也是无意间才占用了她人雅阁,便也将错就错了。
晏修刚执起茶杯,正欲饮茶,却看见对面原本端坐如山的谢云祁此时已然站起了身,看样子似欲朝门外走去。
晏修手上动作一顿,不解地看着眼前之人:“殿下这是何意?”
“下楼。”
茶水滚烫,晏修右手一晃,烫了指尖。心中疑窦,难不成这位陵王殿下是因为无意占了他人之雅阁而心生愧疚,想要换一间?
作者有话说:
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摘自李白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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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从高门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