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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弄得江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两个字,离谱。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路向南抛开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哥哥,谢谢你愿意陪我这么久,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对过我。”
见他这样,江祝心头开始发酸,“嗐,谢什么,没什么好谢的。”
“但是,我是不是太麻烦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或者……嫌我烦了?”
“嫌你烦?我要嫌你烦啊,早就不管你了!还帮你打饭,帮你端茶倒水,帮你……的。”他的语气瞬间沉了下去。
上厕所的事情他没脸说出口。
见江祝眼神闪躲,路向南笑意渐浓。
他屈起那条好的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看江祝,“哥哥,手感怎么样?”
“你……”江祝用手指敲敲他的脑门,“骚死你算了!”
第二十三章 “不知道的以为你俩谈恋爱呢!”
“唔,疼。”路向南捂着被他敲过的地方,抱怨道。
“还知道疼啊?”
毛还没长齐的小孩,耍流氓倒是耍上瘾了!
护士给他打针的药很容易让人犯困,路向南吃完饭以后很快又躺下睡觉。等他似乎睡得挺沉了,江祝才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他站起来刚转过身,手腕却倏地被人抓住——
一回头,对上一双忽明忽暗的眼睛。
“你去哪?”
江祝被吓了一跳,“合着你装睡呢?”
事实上路向南不是装睡,而是对江祝的一切动作都本能地警觉,在他自己都无意识的情况下。
“你去哪?”他重复一遍,并加强了语气,“还会回来么?”
路向南在脑子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
江祝要回去上班。
江祝嫌他烦了,趁他睡着偷偷溜走。
江祝要去见别人。
“我要去你们学校接梁晓年。”
路向南眉头一皱,“接他做什么?”
“我让他把你的书包整理好了,该带的课本什么都给你装上。要不然这么多天不去学校,你进度落太多,上学再补起来很困难。”
原来江祝起身的理由还是因为他。
路向南稍稍放下心来,一点一点松开他的手腕,“那你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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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期间,澄海的门口又挤了一堆的家长和学生。江祝下了车,在门口晃了很久,终于看到一个前后背着两个大包的男生在奋力向他挥手。
“江哥!江哥!畅畅在这儿!”
江祝一边把手机放回口袋,一边走过去帮他,“这么重的包,真够累的。”
梁晓年把挂在胸前的黑色大书包递给江祝,擦擦额头的汗,“靠,这家伙欠了太多作业和试卷,我一样没敢落全给他放包里了,重死了!”
江祝拍拍他的肩膀,“行行,赶紧去我车里歇会儿,晚自习跟老师请好假没?”
“请好了请好了,正好借口能逃一天晚自习。江哥,让我跟着你去医院看看我路爹吧。”
“走,上车。”
两人离开学校时正值晚高峰,车堵得让人不免烦躁。
梁晓年坐在后座,手里还是拿着星火3500词的书,一会儿蹦一个单词一会儿蹦一个单词出来。背着背着,他又丧失了兴趣,扒着江祝的座椅和他讲话:“哎,江哥,我路爹现在什么情况?啥时候能回学校啊?”
“没那么快,”江祝说,“可能再有一个月才能回学校,而且回去也不能剧烈运动。”
“啊,这么惨?我听说他们篮球队训练又加急了,等他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呃……不过我路爹体能还是很吊的,我相信他!真是,也不懂怎么好端端的就摔倒了,之前运动会从来没有这么不小心啊。”
江祝握方向盘的手一顿。
——他是罪魁祸首。
“哎,江哥,你照顾他的时候岂不是要碰他么?”
“碰他怎么了?”
“你碰他没事儿么?”
“干嘛这么问?”
“呦,你是不知道,那位大爷最讨厌别人碰他!碰他就要来火,搞不好能把你打到截肢!我跟你讲我上次不小心摸到他那啥,牙差点儿被打掉了!”
是……这样么?
江祝回想起自己和他,还以为他挺喜欢被人碰的,连上厕所那种事都不忌讳……
为什么就让他碰?
车艰难地开到医院,梁晓年单肩背上书包准备狂奔,被江祝一把拦下,“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医院!毛毛躁躁的,都要高考了还静不下心?”
梁晓年只好难为情地跟在江祝后头,慢步轻声地走着。
刚打开病房门,他就一个箭步铲到路向南床前,“路爹!是小的来晚了!您没事吧?”
路向南正倚在那儿喝粥呢,听这动静不禁皱了皱眉,丢给梁晓年一个十分嫌弃的眼神,“滚。”
“什么?你让小的滚?小的是如此忠于您,您,您怎么能……”
“嗨嗨嗨,这位戏精,咱这儿医院,别喊这么大声,”江祝绕到病床另一边,把路向南的书包放下来,帮他整理被子的皱褶,“怎么样,身上还有力气么?”
路向南对他微笑着点头头,“好多了。”
被晾在一旁的梁晓年无语地翻白眼:“您是变脸大师吧,操。再这样小的就要叛变了。”